第20章 ,熟稔(1 / 2)

這日晴空萬裏無雲,而孟世伊的心中卻似千萬斤重,那位言老板的人可以越過府內所有人,悄無聲息的將字條夾在書中,這讓孟世伊不由得冒了冷汗。而且,孟世伊心下想不出言玄到底所為何事將自己找來華景樓。

孟世伊來到華景樓時,何湘林早已在門口等了一會兒,見孟世伊到了,何湘林忙笑著迎了上去,彎起了紅唇說道:“孟小姐,恭候多時,後院請。”

這一次何湘林將孟世伊迎到了華景樓的後院,孟世伊見本該是熱鬧非凡的客棧,如今卻冷冷清清,似是並沒有人居住,孟世伊不由得有些疑惑。

何湘林將孟世伊迎到第四層的一間靠裏的廂房,便停下看向孟世伊,又看了看孟世伊身邊的寧嬤嬤與青梅,笑而不語,但意思卻很明了。孟世伊便囑咐寧嬤嬤與青梅留在門口,自己徑自推門走了進去。

屋內,言玄正坐於一張海棠目雕花大理石案桌旁,頭上束螭紋青玉冠,一身月白色底窄袖直綴,上麵用銀線繡著隱隱可顯的竹紋,襯得言玄別有些仙人韻味來。

言玄抬頭看向孟世伊,招手示意旁邊的圓凳,說道“孟小姐,請坐。”之後便不再說話,烹起了茶來。

孟世伊也在一旁不出聲,廂房內隻有茶水流動的聲音。

這間廂房粗略一看,大致為內間與外間,中間隔著翠玉串的珠簾,內間是一間書房,正對著珠簾有一張海棠木大書案,上麵擺著幾冊書卷與幾方寶硯,一架花梨木筆架上掛著一排筆。

書案的左側是海棠木多寶閣,陳列著青瓷花瓶、三足銅鼎、青翠盆景,多寶閣的一側是書架,上麵羅列著許多古籍完本。書案的後麵是一海棠木翹頭案,上麵則掛著三幅大墨畫‘歲寒三友’,案的中間擺著一三尺多高的三足銅鼎。

整個廂房內的陳設倒是典雅簡潔,線條剛柔並濟,無任何雕琢之處,光順平滑,僅用自然天成的清晰的木紋裝點。

此時,已過了一刻鍾的功夫,見言玄隻是耐心地在烹茶,好似真的隻是找自己來品茶的,孟世伊心中疑惑,隻得先開口問道:“言老板,不知你找我來所為何事?”

言玄聞言也未抬頭看向孟世伊,隻是繼續烹著茶,過了半晌才緩緩道:“穀域在我這裏。”

孟世伊聞言一驚,臉色有些發白,睜大了雙眼,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你?”

言玄抬頭,看著孟世伊輕聲說道:“他受了傷,我的人救了他。”

孟世伊已然很驚訝,難怪穀域去了許久都沒有消息,原來是出了事,不知他傷得如何了?孟世伊壓下了心緒,定了定神說道:“多謝言老板,我想見他,可否讓我見見?”

言玄並未回答,隻是將一盞烹好了的蒙頂甘露放到孟世伊的麵前,示意孟世伊品茶,之後便說道:“你讓穀域查的藥方,是查不出什麼的。”說罷,拿起一絹帕輕輕擦了擦手,又接著說道:“藥方本身沒有問題,隻是若是服用那藥的同時,身邊不可放有蓬棉花。這兩者相衝,症狀便是會使人昏昏噩噩、渾身無力,如同著了風的炎症一般。”

言玄頓了頓,見孟世伊臉色不對似是擔心,便又補充道:“不過這並無大礙,停了藥或是搬走蓬棉花過不了幾日便可恢複。除了這些症狀外,對身體沒有其他害處。”

孟世伊此時已然明了,言玄邀自己來華景樓竟是為了告訴自己這些,想不通這人是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便出口問道:“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言玄旋即答道:“你不是想知道麼?”

孟世伊聞言隻得一愣,眼眸不由得透著迷惘,雙眉也不自覺的皺了起來,半刻後輕聲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言玄看向孟世伊的眼神有些深邃,裏麵透著難懂的含意,說道:“我不是在幫你,不過,你若是覺得欠了我的人情,那麼就別再沾這事了。一個閨閣女子,你有你該做的事。”

孟世伊聽言玄如此說,便垂眸沉默了良久,之後抬眼看向言玄又說道:“抱歉,恕我不識抬舉了。”

言玄一愣,隨即平複,眼中飽含探究之色,問道:“為什麼?”

孟世伊沒反應過來,便****:“什麼?”

言玄又問:“為什麼?”

孟世伊明白他想問的是什麼,想了想不由得心中一顫,看著言玄的眼神不由得有些歎息哀傷之色,沉默片刻說道:“有些事情我也說不清,總之,我隻是想護我孟家一家平安順遂。”

孟世伊頓了片刻,看著言玄誠懇地說道:“言老板,你也知曉我是拿到了字條才來到這裏的,我來這裏也隻是想查消息而已,並未有其他的事,若有得罪之處,還請你見諒。”

孟世伊心中以為言玄是認為她想要調查言家,便出口這樣解釋說道。無論言玄是為了什麼,穀域受了傷若真是言玄救了他回來的,自己便是欠了他的人情。

言玄對於孟世伊的反應有些意外,覺得孟世伊似乎是真有些難言之隱,心中不由一動,隻沉聲說道:“彭氏的事,很複雜,沾上了對你沒有好處。”

孟世伊眼神迷離得看著那盞中的茶,一葉一葉上下飄動,起伏於茶盞之中。孟世伊悠悠地說道:“若是如此,便是我的命數,我也隻能做到盡我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