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昭拉住她走至旁邊一處寂靜無人的小屋,關上門,麵色不悅道:“誰讓你自作主張的?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怪你?我的事與你無關,往後不要幹涉我的私事!”

嶽青珊滿腹委屈,昭叔叔的意思是他對六姐有意嗎?

男人絕情起來就忘了曾經說過的話嗎?

他說過希望她永遠在他的羽翼之下。

他說過希望她能像母親那樣相夫教子,他還給她插過簪子,這些不都是對她的情意嗎?

難道昭叔叔看誰長得漂亮就喜歡誰?

昭叔叔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膚淺!

可是,昭叔叔說得對,她怎麼能想當然認為昭叔叔能為她守身如玉?

雖然委屈,雖然不甘,她還是像孩子般乖乖認錯,然後睜大杏眼無辜道:“昭叔叔,我去和皇後說清楚。”

她轉身就要走,被婁昭扯住胳膊。

她無顏再麵對他,頭偏過去,沒敢看昭叔叔帶著慍色的黑眸。

婁昭自知失態了。

他剛剛把對沐子良的恨意轉嫁到她身上。

他緩和語氣,沉聲道:“事已至此,不要再提!去看賽事吧。晚點你去找炎兒,他帶你們去看花燈。”

“昭叔叔不是還有家宴麼?不先赴宴難道餓著肚子去看花燈?”嶽青珊隱隱覺得不妙,昭叔叔和大哥似乎密謀著什麼事,故意要支他們出宮,“昭叔叔,我喜歡你帶我看花燈。”

婁昭耐著性子,輕聲哄道:“我還有事,記得東華門靠右第三家的炸年糕很脆口,晚點你們順路去嚐嚐。”

這麼說,肯定是有事。

嶽青珊堅持道:“昭叔叔不去我就不去。我陪昭叔叔赴宴吧,昭叔叔不能沒有女伴。再說皇上執意要我和親,他肯定希望我在宴席上,皇上還要拿五哥的性命做賭注,為了五哥,我還是去赴宴好了。”

婁昭歎了口氣:“隨你。”

龍舟賽結束時天已漸黑,皇宮裏燈火通明,端午節宴,皇上隻請了二品以上官員並女眷。

男女分設兩席。

皇帝坐在上首,開懷暢飲,喝得麵紅耳赤。

這時麗妃又端來一杯黍酒敬道:“皇上,這杯酒臣妾敬你。”

皇帝樂嗬嗬地接過,酒至唇邊,突然狠狠摔碎了杯子,怒發衝冠:“麗妃,你安的什麼心?”

眾人誤以為是毒酒。

麗妃早已唬得血色全無,麵若白紙。

她撲通跪地,心裏七上八下,不得究竟,尚不明白犯了何罪,也隻當酒裏被人下了毒,忙矢口否認:“皇上,臣妾沒有下毒。”

皇上氣哼哼道:“我問你這是什麼酒?”

“是北靈進獻的黍酒。”麗妃急出淚來,仍不知何錯之有。

皇上卻已氣得嘴歪,目光沉沉,要殺人的神情。

“你還有臉說!黍酒,輸酒,你這麼想朕輸給北靈!”皇上不由分說隨手抓了桌上的東西丟過去,麗妃不敢躲避,額頭頓時被個硬硬的東西砸到,原來是耳杯。

麗妃的額頭滲血,無人敢上前幫她擦拭。

她哆嗦著上前抱住皇上的腿,央道:“臣妾一時疏忽,求皇上饒恕臣妾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