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毫無留情地踢開她。
麗妃一個趔趄從台階上栽下去,忍著痛慌張地爬起身跪地謝罪。
休樂完忙上前安撫:“皇上,這怨不得麗妃會中計啊。”
“此話怎講?”
“皇上您想,這黍酒是北靈進獻的,分明是他們故意羞辱皇上。”休樂完道。
嶽伯緯見機起身揖道:“皇上,休樂完說的極是。”
嶽青珊錯愕。
大哥什麼時候幫著這遼人說話!
“北靈羞辱皇上打仗必輸,皇上這口氣不可不出!”嶽伯緯又接著道,“皇上請下旨讓臣替東月出這口惡氣。”
麗妃同休樂完俱是一驚,但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顧不得反駁,先求自保,麗妃臉色煞白道:“皇上北靈有意為之,臣妾一時失察,還望皇上看在當日情份上見諒。”
當初嶽正狩獵時帶了郭後與麗妃,皇上狩獵遇上苗人餘黨,若不是麗妃擋了一箭,嶽正差點就死在苗人布置的陷阱裏。
因為這個情份在,嶽正回宮就封麗妃貴妃,貴妃這一級別原本沒有的,也是因為麗妃才破了例,可見嶽正對麗妃多麼寵愛了。
因為這一箭,原本不甚受寵的麗妃龍恩如日中天,
皇上生過氣後有些懊悔,不動聲色等著某人打圓場。
郭皇後見狀隻好咬咬牙道:“皇上……你連麗妃也不信嗎?麗妃當日為皇上擋下一箭,昏迷數月,皇上曾說麗妃是至珍之寶,若不是麗妃護駕有功,皇上怕已——”
皇後說得淒楚,欲言又止,令看者都覺得皇後深明大義。
皇後又接著道:“請皇上看在當日救駕有功的份上,饒恕她這一回。且麗妃功能抵過,罪不至死啊。”
麗妃聞言心裏暗歎薑還是老的辣。
局促下,楊疏跪道:“今日本是喜慶之宴,皇上息怒,皇上若要接下戰書,微臣願效犬馬之勞,佑護東月,保護皇上及東月子民。”
麗妃聽了,在心裏長長地舒了口氣。
她的弟弟終於把問題引到點子上。
她梨花帶雨地抬眸看著皇上,那目光要多哀婉就多哀婉。
“臣妾知錯了,還望皇上保重龍體不要大動肝火為是。”麗妃的聲音淒楚令人為之動容。
皇帝揮揮手,麗妃識趣扭扭捏捏地重回座位上。
宴會照常進行。
伴君如伴虎,在座的人如履薄冰。
麗妃重新置酒獻給皇帝,皇帝二話沒說昂頭飲盡,目光梭著旁邊的嶽青珊。
嶽青珊隻裝作沒看見,向昭叔叔敬酒。
皇帝的目光移至婁昭身上,繼而又轉至自顧斟酌的高寅王身上,咳嗽兩聲才笑問:“高寅王年庚幾何?朕的侄兒中高寅王最年長,至今尚未娶妻吧?”
“皇上,侄兒才過弱冠,不急於成婚。侄兒願能護佑東月。”高寅王放下酒杯站起身揖道。
四下裏寂靜下來,氣氛就得緊張詭異。
這時陸太常站出來笑道:“皇上獎罰分明,高寅王立功無數,皇上理應賞賜高寅王才是。”
嶽伯緯臉色微微一變。
隻聽得皇帝笑道:“是啊,什麼賞賜都不如安家立業,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高寅王已過弱冠,終身大事怎可耽誤?朕替你留意多日,覺得炎小將的堂妹婁語嫣賢惠知禮甚是合適,今日朕就替你指婚,這個月擇個黃道吉日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