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後,楊疏就迫不及待地要高寅王交出虎符。

高寅王淡淡一笑:“虎符是多麼重要的物件,怎可說交就交,你平日領兵難道不知虎符的利害?既然皇上恩準我樂得逍遙自在,我同意把虎符交給你,但不是今日,待明日婚禮後,由皇上作證,一並交付與你。”

楊疏不得主意,皇上又醉酒,隻得作罷。

晚上玄武湖的花燈陸續點亮,河邊倒映的柔光仿若流動的銀河。

皇親貴胄都在湖邊賞花燈。

陸太常在路上恰巧遇見婁昭與嶽青珊,就湊上前嘻笑道:“高寅王和婁大將軍結為親家,可喜可賀啊。明日就是婚宴,昭將軍怎麼還有閑情在此逗留?”

婁昭淡淡的,語氣帶著不容察覺的寒意,敷衍他四個字:“正要回去。”

說完也不等陸太常再說,就拉著嶽青珊離開。

陸太常討個沒趣,訕訕離開。

“他的臉皮真厚,明裏親熱,暗裏給我大哥使絆子,卑鄙小人。”嶽青珊跟在後麵義憤填膺地罵著。

“珊兒,你的小嘴罵人挺厲害的嘛。”婁昭突然說起玩笑話,沒有把事情看得很嚴重。

陸太常與楊疏狼狽為奸,加速了東月的滅亡,在前世,是東月的千古罪人。

昭叔叔卻對這個敗類不以為然!

嶽青珊微怔:“昭叔叔你還沒告訴我今日的事,為什麼大哥答應?你們真打算把兵權交出去?”

婁昭撫著她的頭頂,淡淡笑道:“回去再說。”

兩人坐了馬車回至嶽王府時,見裏麵燈火通明,幾個小廝正在掛紅燈籠。

丁姨娘站在廊廡拐角處猶是酸言酸語:“到底沒把縱兒當成親弟弟,自己忙著結婚,哪管縱兒死活呢。我可憐的縱兒呀。”

話語尖細穿透力強,有意無意地落在旁人的耳朵裏。

嶽青珊過意不去,上前安撫道:“丁姨娘您放心,大哥自有妙計,一定會救五哥的。”

丁姨娘拭淚長歎:“青珊你五哥是因為你才倒黴的。你一定要救他。姨娘心疼你五哥在牢裏忍凍挨餓,又不給探視,他從小養尊處優慣了,哪裏吃得了那個苦頭,也不知他熬不熬得住。”

“丁姨娘,對不起,是我引起的,我會去求大哥,您保重身體——”

話音未落,久候在旁的婁昭輕輕咳嗽兩聲,麵色不悅地看著她。

嶽青珊隻得長話短說,“我還有事,五哥的事我一定會求大哥的。您快歇著吧。”

丁姨娘還想說什麼,嶽青珊的手腕已被婁昭捉住,直接拽走了。

她抬眸望向走在前麵的昭叔叔俊美的側顏。

昭叔叔是丁姨娘責怪她嗎?所以這麼急急地拉她離開。

但是這麼牽她的手,毫不顧忌別人的看法,難道昭叔叔是氣消了?不再介懷她同沐子良之間的那些糾葛?

暖風習習地吹在她的臉上,耳鬢的青絲調皮地撓著耳朵,癢癢的,她出神地盯著他,直到婁昭把她拉進織念軒門口。

“珊兒,嶽縱的事和你無關。”婁昭鬆開手,“是咎由自取。”

嶽青珊疑惑道:“昭叔叔,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有告訴我?我想去求大哥救救五哥,可大哥更聽你的話,你能不能幫忙?”

“我會跟他說。別擔心,進去吧。”婁昭又催促著,要看她走進房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