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後背冒冷汗,指尖發涼,望著漸漸遠去的熟悉的背影。
大哥登基,五哥命喪,嶽王府比先前更顯頹敗,四周死寂,隻聽到風刮過荷塘沙沙聲,星光下,隱隱綽綽的男女無聲地往前走著,穿著小梨山亭,至璃園荷塘邊的青石砌成的小路上,垂柳的倒影斑駁陸離,荷葉不時嘩嘩作響,寒塘渡鶴影般景致幽魅。
嶽紀突然開腔打破了靜默,“錦茜,你真好,這麼信任我,我一直希望能這樣,與你靜靜地走在路上,說說話,看看星星,再聊聊生活。”他回眸意味深長地望向身邊一直規規矩矩走路的女子。
琉璃燈拉得兩個人影子老長,看起來更陰森恐怖。
錦茜換了手握著挑燈的長柄,笑道:“多謝四公子熱情相助。”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幫你也是為我自己,你不必客氣。錦茜還未及笄吧?”嶽紀若無其事地問。
“奴婢已過十七。”錦茜心跳變快,羞澀地回道。
“十七大好年華,可惜了。”嶽紀自言自語。
錦茜心漏了一拍,臉紅著問:“四公子在打趣奴婢?”
嶽紀忽然站定,幽眸望向她。
錦茜沒在意往前多走了一步,及至發現一雙腳定在她跟前,她猛抬起頭,才看見紀公子沒繼續往前走,站在她麵前很深情似的望著她,她差點撞在男人的胸膛處,不由得臉紅到耳根,後退一步,站在荷塘邊,難為情道:“四公子是否還在為五公子之事傷心?”
嶽紀不置可否,望著她淡淡問:“你送什麼東西給昭將軍?”
“嗯?四公子怎麼問起這個?”錦茜狐疑。
“是不是送信?”嶽紀笑問。
“公子為何關心這件事?”錦茜戒備地後退一步。
嶽紀不再說話,一步步靠近,錦茜步步後退,直到靠在岸邊的柳樹邊無路可退才心慌地站定。手裏的燈晃動,吃驚地望著嶽紀。
但眼神裏明顯對他的冒昧感到很不滿。
“信拿來。”嶽紀溫言道,手已伸過來,不容她拒絕的架勢。
錦茜瞪大眸子:“四公子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想看看信。”嶽紀唇角微勾,眼睛打量著她,突然就伸手捉住她垂下的手,“在這裏?”眼望著袖子試探著問。
“四公子住手,你再不住手,我就喊人了。”錦茜沒緩過神來,嶽紀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嗬,你喊誰?黑燈瞎火,你驚動別人,大家會誤會一對男女在這調情呢,而且是你自己主動走過來的,他們會怎麼想你,可能會說你水性楊花,偷-人!”
錦茜心裏咯噔一下,氣憤道:“沒想到四公子真是這種人。郡主看錯了你!”
嶽紀冷笑一聲:“我還看錯了你們呢。一個個自以為血統高貴,將我們踐踏在腳下,東月沒了時看你們還敢不敢這麼藐視我,這麼輕賤我,你以為你那主子多好,不過是被養在府裏的棋子罷了。我最後說一遍,信快拿來!”
“不給。你再動手,別怪我不客氣。”錦茜同嶽青珊一樣的強脾氣。
嶽紀沒了耐心,直接伸手掏她袖子裏麵。
她扔下燈空出一隻手反抗著,兩個人爭執幾息,信就被嶽紀找出來了。
錦茜回過神往回逃跑通風報信去,嶽紀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從背後順手摁住她的脖子,挫著牙道:“逃?往哪裏逃!”
看到這一幕,在不遠處的嶽青珊臉色早已變了,種碧在一旁焦急道:“郡主,錦茜快沒命了。”
“婁炎來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