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最壞的打算是，皇上不會因為女人而輕易讓步，也不會將大好的江山白白從手溜走。
有皇上這句話，他一直懸著的心就放下了。
這並非隻是他一個人關心的事，也是滿朝文武大臣都想要的保證。
沐子良說完轉身大踏步朝乾清殿裏走去，留給步歸一個悵然幽暗的世界。
他知道皇上的心情此刻很糟，沒有繼續跟上去，隻是在後麵默默一揖，轉身走到遠處侍立著的內侍身邊道：“跟上皇上，好好照顧皇上。”
“大人請放心。”
內侍揖過，匆匆提著八角琉璃燈而去。
沐子良一言不發地走至案前打開折子批閱。
匆匆跟進來的內侍忙命奉茶宮女端一碗清心蓮子茶並一碗點心過來，“皇上，夜深了，吃點夜宵吧。”
“擱下吧。”沐子良頭也沒抬過，淡淡道，依舊批著他的奏折。
他心裏的痛隻有通過徹夜地批閱奏折才能抵消。
盯著奏折依然心事重重。
雖然還能看似若無其事般地批奏，但內心著實不安。
無法想象青珊被當作人質的情形，那會是怎樣的！
想著沐子良提筆盯著蔣濟的奏折。
折子裏言語犀利，大義凜然，無非是想逼他改立新後。
沐子良的唇角緊緊抿成一條線，將手裏的毛筆重重地拍在案上。
他拿起奏折毫不留情地撕碎。
左右的宮女太監都噤若寒蟬，不敢吱聲。
旁邊的內侍忙使個眼色，奉茶宮女將沏好的新茶悄悄放置案邊。
沐子良接過來直接摔碎在桌前的空地上，茶水嘩啦啦全部灑盡，杯子沒有碎，滾了幾滾，落在內侍腳下。
內侍忙得撿起來，央道：“皇上息怒，保重龍身啊。”
“蔣太尉竟敢妖言惑眾，不把朕放在眼裏！”
撕碎的奏折被扔在地上，沐子良冷喝道，“即刻差人把他的奏折送回去。”
“是。”
內侍戰兢兢地應著，著人拾起碎掉的奏折即刻送到太尉府上。
盛怒之後，沐子良沉聲不語，咬牙切齒地盯著滿桌的奏折，一生氣就全部推開。
頃刻間所有的奏折嘩啦啦灑落一地，左右都嚇得不敢言語。
他冷哼一聲，起身大踏步地返回孤淒的後宮。
腦海裏仍能記起蔣太尉折子裏所言：國不可一日無主，同樣，皇上的後宮不可一日無後。皇上與皇後感情篤厚，人人稱歎，但皇上不隻是普通人，皇上還是百姓的皇上，為民分憂，保民太平，永保北靈江山不落他人之手……
他疲累地倒在龍榻上，揉了揉太陽穴。
左右宮女噤若寒蟬地拉下床幔，他的心有點累了，慢慢地快進入夢鄉之際，忽然耳邊傳來一個婉轉的聲音：“皇上，日夜操勞，連夜睡眠不穩，請讓婢女為皇上分憂吧……”
“滾開！”沐子良看也沒看，就知道是蔣太尉與皇太後聯手送來的稱心如意人。
他此刻愈發氣燥，生氣地喝止著所有企圖引誘他的人。
空氣都凝滯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