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皇上孤零零的背影，低聲稟道：“皇上，東華門來報，皇後剛從東華門出宮……”
皇上出神地望向東邊，若無其事的樣子，看來皇上對件事是知情的。
步歸鬆了口氣，嶽青珊能出宮，估計是皇上首肯的。
要不然，皇上不會把出宮的令牌交給皇後。
可是昨晚才精心布置了婚房，難道皇上真得要舍掉皇後？
真得考慮清楚要皇後去對付婁昭？
沐子良定定地看著東方即將吐出紅日的天空，紅霞滿天，他好像是被景致吸引住了一樣，沒有在意步歸的話。
過了很久，他才緩緩地開口，聲音清冷，沒有溫度，“她沒有一絲留戀，朕又何必自討沒趣。”
步歸微愣，睜大眸子看著孤寂的皇上。
“是朕放她走的。”
“皇上，真得決定了？”
沐子良緩緩地轉過身子，看向猶豫心軟的步歸，聲音極其冷冰，神色也極為平靜，好像皇宮裏從沒有嶽青珊。
“朕已經挽留多次，皇後心意已決，就隨她去吧。”
聽了這話，步歸打消了顧慮，“如今之計，是否飛鴿傳信給魏人？”
沐子良微閉眸子，點點頭。
冰雪剛融化的建康城外，比洛陽要寒涼些，這裏的冬季尚未退卻。
終於又回到建康，此行的目的是為了接皇甫木蘭的骨灰。
街上熱鬧非凡，比洛陽繁庶，與郊外的荒蕪形成鮮明的對比。
明日就是除夕了，百姓們都已經在家準備著新年的幹貨，幾個小孩子偶爾出來擦鞭炮玩。
嶽青珊與錦茜找了一處僻靜的飯館，坐下來喝茶。
再次嚐到建康的茶水，倍覺親切。
兩個人嚐了一口，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
建康有過她們很多的回憶。
置身其中，聽著熟悉的鄉音，品嚐著熟悉的茶水與飯菜，一股暖流湧上心頭。
上茶水的小二看見了嶽青珊放在門外的馬，讚道：“好馬。”
店小二叫人過去把馬牽到院裏喂飼料，然後又笑道：“姑娘，你這是從哪裏來呀，咱們建康街頭，很久沒見過這樣的好馬，這馬的腳力很好吧，看起來價值千金呢。”
店小二的眼光不錯。
這是沐子良送她的寶駒，與沐子良的坐騎墨鷹一樣，屈指可數。
且這馬從洛陽一路狂奔至建康，期間都沒怎麼歇過，腳力的確非常好。
青珊淡淡一笑，岔開話題：“來兩碗酒釀圓子。”
“新年到，咱們店的圓子吃香呢，要說這建康誰家的圓子最好吃，就數我們榮家。咱們的碧羅春與酒釀圓子，在這京城裏數一數二。”店小二誇讚道。
不過，他說得沒錯，嶽青珊正是衝著他們家的茶與圓子來的。
從前沒有少吃過榮家的圓子。
店小二說著說著，突然覺得嶽青珊似曾相識，就笑道：“咦，姑娘，你好像從前來過吧？”
“你看錯了。別廢話，快上圓子。”
“好咧，酒釀圓子兩碗！”小二把毛巾搭在肩上，朝後堂喊道。
接著又去招待別的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