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指望那個中看不中用的太常,老百姓都要淹死了。”婁炎鄙夷道,“多虧了昭叔叔主動攬了這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昭叔叔早就做了防範,所以今年的大水沒有讓東月損失嚴重。說句不客氣的大實話,東月若沒有我昭叔叔,不用等北靈來攻打,自有老天讓東月滅亡了。”

婁炎說得頗為自豪,他是為婁昭的卓績感到滿意,這也讓嶽青珊慢慢地相信了嶽伯緯說的話,婁家有了謀逆之意。

“你有沒有什麼事瞞著我?”青珊斂笑,“你和昭叔叔在密謀什麼?”

“密謀什麼?是不是你聽到了什麼風聲?”婁炎像隻狐狸一樣,擠著笑。

青珊幹笑。

他們兩個一個皮笑,一個肉不笑。

青珊若有所思,繼而燦爛一笑:“我確實聽到了風聲,你坐過來,我跟你說。”

“你聽到什麼了?”婁炎驚訝地湊到近處。

嶽青珊看著他慢慢靠近的麵龐,空氣中隻有荷葉在沙沙作響,她的笑容如春花秋月一般惹人陶醉,婁炎賞心悅目把耳朵貼至她的唇邊。

粉嫩的唇翕翕合合:“婁炎,其實我想……”

就在這時,她猛地伸出的手被婁炎出自不意地捉住皓腕。

婁炎意料之中一般地搖頭歎氣:“其實你想把我推下水吧。”

“嗬嗬,你開什麼玩笑。”嶽青珊滿麵堆笑,暗自懊惱,這膽小鬼警惕性太強了。

婁炎報以迷之微笑:“嗬嗬,別忘了,你肚裏的小九九我了如指掌。”

嶽青珊聽了,迷之尷尬,甩開他的手,哼哼道:“說得好像是我肚裏的蛔蟲似的。”

她失算之後暗自菲薄,站起身,朝岸上走去。

婁炎衝她靚麗的背影淡淡一笑,方才湊近她時,耳朵快貼至她的麵龐,感覺到她溫暖的氣息,一股淡淡的幽香傳入鼻間,他才猛然想起嶽青珊是個女的。

他一直把她當成哥們,當成那個同他一起上陣殺敵過的半麵王。

婁炎的臉紅了下,好在嶽青珊已經轉身離開,沒有看到他的窘迫之狀。

眼看著嶽青珊已經走得很遠,婁炎深深地吸了口氣,也起身下船上岸。

婁炎跑過去跟上她,與她並排行走回去的路上,婁炎突然問道:“青珊,有一件事我一直奇怪。你能如實告訴我嗎?”

“說說看,是什麼事。”嶽青珊不緊不慢地問道。

“你和沐景帝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是不是上巳節去桐城的時候?”

青珊心裏一動,轉過身道:“你認為呢?”

“那天晚上你沒有回來,是不是因為他拘禁了你?”婁炎皺著眉頭問。

自從嶽青珊嫁給沐子良後,他就仔細地想過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還記得去桐城采購糧草時,嶽青珊有一晚沒有回來,直到次日的五更天才回來了,而後搭船回建康時,嶽青珊一路上說著一些含糊不清的話,比如“不要碰她”之語,且他派去暗中保護的侍衛也說了,看見當時還是太子的沐子良的心腹出入報恩禪寺。

然後青珊也從報恩禪寺裏出來。

他和沐景帝在那裏呆了一夜,會發生什麼事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