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可能!”金越立刻否決,“如果神教有人在幽州,早就能找到我了!”
“是啊。我也是這麼認為,所以這個人也是個擅長利用易容術的人,而且他與你有仇,也許你殺的一百多個人中,有他的親人也說不定呢。”
“我剛才已經說了,我隻殺乞丐、難民和流民。這些人都沒有親人沒有戶口。”
“那個幡子呢?”婁炎隨口問道。
金越愣住,“幡子?”
婁炎點點頭:“幡子。你殺的,他有戶口,也許還有兄弟姐妹,那個地鬼就是向你尋仇的。”
金越聽得有點惱,“你不要故弄玄虛,我沒有立刻對你下手,你應該好好珍惜這段日子。”
“我是好心告訴你。你不該殺那個幡子的。”
“人已經殺了,你還說這些廢話作什麼?”金越生氣地說。
“殺人分屍的原因無外乎掩藏屍體或者隱藏被殺的人的身份。月牙山頂處場地開闊,拋屍大可不必分解,而這些屍體都是些沒人注意到的人,甚至活在這個世上,都沒有名字,所以你分屍的原因就是便於攜帶了。”
見自己的動機被婁炎說中,金大夫十分氣惱,但更生氣的是,這個姓婁的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了,竟然還敢嘴硬,說起話來舌頭絲毫不打結,好像在攀談家常似的。
金越的神色有點錯亂。
現在該害怕的人應該是他才對啊,怎麼反倒是自己害怕起來了?
金越轉身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端起擺在身後的那盆水重新倒回了木桶裏,濕毛巾搭在臉盆上時,耳邊又傳來婁炎的聲音:“金大夫,你每日上山采藥,背著的竹簍裏都放著屍塊嗎?你用愚公移山的手法慢慢地轉移這些屍體,難道沒有人聞到竹簍裏的血腥味?還有你家的茶為何也有股腥味?”
“你的鼻子可真靈。花椒都掩飾不住味道?”
“那倒不是。有花椒味,但是那些屍體上有些摩擦破爛的紋路與竹簍裏紋路很像,這些細節你不會沒有發現吧?”
經婁炎這麼提醒,金大夫一愣。
他真沒有注意到這點,屍體上都是傷口,血肉模糊的,他根本就沒有在意過傷口有什麼區別,反正都是他做的傷口。
“背著竹簍去月牙山的又不是我一個人。比如獵戶,還有砍柴的有時候也會帶著竹簍呢。”
“我看過你前堂裏賣的幾味藥裏有一味叫虛花悟……上次上山一起看屍體的幾名仵作說,這種藥隻有月牙山上有……”
金越臉色半沉:“我聽人說你是京都來的大茶商。”
“商人們走南闖北,總會有些見識……”
金越怔得半晌沒有說話,他來回踱步,最後站在床邊冷凝著他,從手裏拿出一根銀針突然紮在他身子的某處,頓時一股如雷擊般的電流閃過全身,他痛得咬了咬牙。
金越淡淡道:“話多了就是這個下場。”
“金大夫,悠悠眾口,你掩蓋不了事實的真相啊……”
金越冷哼一聲,在他的身子上又所了一針:“我想扔屍體,有的地方能扔!興隆客棧裏的人嘴碎,我打聽到了地鬼的傳聞就是從他們那裏傳出來的,還有地鬼說得太守大人的病情,以及我替太守大人治病懷著目的的閑言碎語,都是從興隆客棧裏流傳出來的。我的閨女誠心誠意地服侍太守大人怎麼了,擋了誰的道,憑什麼他們客棧這麼說三道四,扔一塊屍體進他們的後院,就是想嚇唬嚇唬他們,最好能讓那家客棧倒閉。誰讓他們裝鬼到處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