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瞥了眼婁炎胳膊上的傷,“我聽說丹陽在打仗,你們是東月人還是北靈人?”
經男子這麼一問,嶽青珊才注意到這個地方好像是朝西,她剛才是一直朝西南跑的。
這裏好像是苗人居住的地方。
男子見兩個傷兵一直不肯說話,誤以為他們擔心什麼,就道:“你們放心。我這裏很偏的,東月人和北靈人都很少找得到。”
婁炎也微吃驚,“這裏是……”
男子將小黃牛係在木樁上,笑道:“這裏是苗人居落群,你不用擔心,看你們的穿著打扮有點像是我曾經的朋友穿過的,不過他已經死了。我會幫你們的。”
青珊微愣,“你說的朋友是?”
“是我們村裏的,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他總是說要要出去闖蕩,很久以前丹陽的鄉亭叛亂中去世的。我聽人說,好像是有細作挑起了民憤,他隨半麵王出征死去,不過不用傷心,我覺得是一種榮耀呢。”
男子說著又從角落裏抱了一堆幹草放在小黃牛跟前。
這是黃牛的飼料。
聽了剛才的話,嶽青珊心裏泛起酸澀。
婁炎也捂著手臂忍不住咳嗽一聲。
婁炎的咳嗽引起了男子的注意,男子回眸望向他,“這位大哥受的傷看起來不重,可是眼圈發黑,嘴唇發烏,定是中毒了。”
婁炎戒備地望著他。
“應該是碰到了讓口無法愈合的藥物,我去找幾顆草藥過來吧。”男子說道。
青珊看向眼前陌生的男子:“小哥,怎麼稱呼?”
“叫我祥子就行了。”男子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幹脆地說。
青珊點點頭:“有勞祥子小哥,你這裏有解藥嗎?”
“他中的就是苗毒,所以我知道一點。”
“那太好了!多謝你。他失血過多,希望你能早點幫我大哥解毒。”
祥子看向眼婁炎,目光和善地落在青珊身上:“他是你的大哥?”
“嗯……”青珊點點頭。
婁炎輕咳一聲,這好像是青珊第一次對外稱是她的大哥吧。
婁炎心裏一陣動容,青珊也不是對他凶,關鍵時刻還是擔心他的。
外麵的雨已經停了,門口的泥土上一排雨水形成的坑窪,祥子脫下蓑衣,掛在牆上,背了竹簍就出門了。
土屋裏的小黃牛趴在地上悠閑地咀嚼著草,不時地甩著尾巴。
寒風吹起來有點冷。
婁炎靠在幹草堆裏,臉上的笑容有點僵,“青珊,我之前已經服過定心丸,不會有事。”
青珊的目光落在他的袖子上,袖口劃破的地方,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看著觸目驚心的血,青珊心裏隱隱作痛。
她見過無數的血,很少會出現痛心的感覺。
她小心翼翼地解開婁炎之前胡亂綁起的帶子,裏麵的皮肉外翻,血色有點發褐。
青珊緊抿唇不語。
婁炎緊緊地咬著牙關,額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細小的汗珠變成如豆子般的,大滴大滴地往下流。
“兩把火,你忍著點,很快就不痛了。”嶽青珊從衣角邊重新撕下衣條,一條、兩條,她總共撕下三條。
婁炎的意識慢慢地又變得模糊,他知道是失血過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