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吳君佐心尖一顫,百十萬個毛孔一下子全都張開了,汗毛根根聳起,汗液也虛虛流了一個通透。
他回頭望去,那老嫗停在了路邊的一根燈柱下,現代燈具發出的光芒竟昏暗如古時的豆大油燈,甚至都落不在她的身上。
但陰暗不顯的黑色裏,吳君佐仍然勉強的看出了這老嫗的動作。
隻見她雙臂不停的動作,自下而上,再自上而下。
手掌揚在上端的時候,一大蓬更黑寂了幾分的陰影就落了下來,發出簌簌聲響。
吳君佐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哆嗦,她...是在葬貓,在路邊,在深夜,用浮土來埋葬那隻死透了、軟塌塌的黑貓。
除了時間不對、人也有點奇怪之外,這事兒沒什麼毛病,可剛剛的那一聲類似嬰童的尖嘯,是誰發出的?
老嫗?還是那隻黑貓?
吳君佐甩了甩頭,竟有些不敢再將目光投注到那團陰影了。
而就在這時,幾行小字亮在了他的眼底。
【(阿奈伽)希望鬼】
【麵容皺黑,雙淚長流,頭發覆麵,手足破裂,身色如黑雲】
【常受饑渴,惟能得世人祭祀亡靈之供品而食之】
【生前貪惡,買賣常欺誑,故受此報】
【(九)當殺!】
希望鬼?還有叫這名字的?吳君佐雙眼眨了眨,這老嫗怎麼看也不像鬼啊...
“嗬嗬~小黑豆,好好睡一覺,就在這兒睡一覺,明天就能見到奶奶了,明天就能見到奶奶了。”
“哇!~”
陰森森的老嫗笑聲,幽切如夜霜的黑貓嗚咽聲,一個更勝一個的駭人。
吳君佐搓了搓雙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這麼自顧自的嘀咕著,吳君佐轉身就走,他已經是想極了老院長和那些弟弟妹妹們,不想因為一些沒什麼所謂的事情再無端延長到家的時間。
到家!到家!
又過了三分鍾,街道左側,一棟三層的小樓已然是躍進了眼中。
一樓的燈光還明亮著,吳君佐心頭暖暖的,他快步走了進去。
鐵製的兩扇大門虛虛掩著,門旁牆壁上一個木製的長條形牌子被訂楔得死死的,上麵五個方正的黑字——
青山福利院
吳君佐推開門,不由得心中升起疑慮,平時不是八點半就鎖門了嗎?怎麼今天到了這時候,門還開著?莫不是為了等待自己?
不至於啊,自己是有鑰匙的,開著門那些孩子們萬一晚上跑出來怎麼辦?
“新王後有一麵很奇特的鏡子,從鏡子裏可以得到一切你想知道的答案。”
“所以,王後經常對著鏡子問:‘魔鏡、魔鏡,誰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全世界最美的女人就是你,王後!’”
中氣十足、抑揚頓挫的誦讀聲自一樓傳來,吳君佐放下心頭疑竇,一臉急切的奔了過去。
老院長,我回來了!孩子們,我回來了!
一樓是寢室,吳青山老院長正在給孩子講睡前故事,吳君佐跑到寢室門前的時候,門外竟然有一個人。
那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年紀輕輕麵上卻盡是沉穩。
“君和?你怎麼在這裏?”吳君佐不由得問道。
蔡君和快步走了過來,素來沉穩的臉上顯出了幾分慌亂,“君佐哥,君義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