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一顆,吳君佐手一揚,一口吞咽了下去,而後,就隻能等待。
吳君佐感受到了一種溫熱,一線暖水樣的滋潤感自喉頭向下,由線而麵的擴散向了全身。
四肢都暖融融的,那固有的,因漸凍症而明顯的沉重感有了片刻的消退之意。
也就隻是片刻而已,症狀跟忘川水精僵持了片刻,重新以翻天覆地蹈海之勢鎖死了吳君佐的軀殼。
泥土的腥味,樹皮的枯味,牆壁的朽味...
百十種輕微的味道翩翩在吳君佐的鼻尖,清晰明朗,一嗅全知。
吳君佐幹癟的笑了笑,果然還是不行啊。
忘川水精最終竟然強化了自己的嗅覺,可這嗅覺又有什麼用呢?自己最需要的,隻是確保臨死前這段時間的無憂無懼,外顯的健康啊!
他是真的不願意,在不由自己掌控的情況下,一頭栽倒在院長麵前,傾頹在弟弟妹妹的麵前。
吳君佐失落的躺下,他再一次的失眠了。
日子還是這麼得過下去,吳君佐早早的起床了,他先去了院長的房間,幸福於院長紅潤的臉色。
忘川水精對我無用就無用吧,您好著那就什麼都好啦!
吃過了早飯,吳君佐支了攤子,在福利院前發愣。
“砰!”
對麵的椅子被一隻紫色的鉚釘長筒靴踹飛了,一隻瘦削的拳頭重重砸在了吳君佐麵前。
吳君佐茫然的望過去,入眼的是一張努力架設著威嚴凶狠的小白臉。
來人長得還算清秀,可惜是個非主流,跟鞋子同款的紫色頭發被三斤摩絲攏成堅固的鳥窩狀,一個男人居然還塗了眼影,眼影居然還是跟頭發同款的紫色。
吳君佐不解其意的搖了搖頭,“有什麼事嗎?”
“事!?小子我告訴你!你攤上事了!居然敢惹上我們大王街威虎哥的小弟,真是活的不耐煩了!你這攤子,是自己砸了,還是我幫你碎了?選一個吧!”紫發青年惡狠狠的道。
但那為顫抖著的聲音,忽大忽小的瞳孔,泠泠亂響的銀質耳釘,好像都在竭力讓吳君佐發笑。
所以吳君佐眯眼看了紫發青年一眼,笑了。
“阿南讓你來的?大王街威虎哥?維護治安的那位哥?”
“你特麼的!”紫發青年大罵了一句,順手就是一拳砸了過來。
吳君佐抬手一摟,握住了他的手腕,往懷中斜向下猛力的一拽。
“哎呦,哎呦~”紫發青年呼著痛,臉以跟拳頭一樣的速度衝了過來,砰的一聲被吳君佐拍在了桌麵上。
“你特麼的給我等著!”紫發青年見得吳君佐收了手,大喊了一嗓子,轉身就跑,一頭紮進了對麵的樹林裏。
吳君佐啞然失笑,莫名其妙。
嘩啦啦~~
呤呤....
鐵器跟水泥路麵觸碰的聲音清脆,持著鐵器的繃緊拳掌展現出了幾分冷酷。
但見五六個奇裝異服,頭發亂飛的青年一人拎著一條鐵鏈子從樹林裏出來,逼近了吳君佐。
當先一人,正是那紫發青年。
吳君佐聳了聳肩,將桌子挪到了旁邊,正好心情不爽,來的真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