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柳樹--有神(1 / 3)

一陣風來過,吹涼了天氣,讓白雲遮住了驕陽。

陸凡站在樹下,聽著烏鴉的叫聲,沒有感覺到任何清涼感,隻有長發隨風而飄散。

柳樹樹枝搖曳,葉條散碎的聲音,雖輕微,但逃不過陸凡的耳中。從輕撫的風,到有些凜冽,不像是夏天的節奏。

山風也呼嘯起,蕩起波紋,效應著···這,不是什麼好事情。

不管柳樹樹幹多幹裂,多粗糙,但遮頂的綠,依然如故,在風中,仿佛在阻撓著什麼?

當,最後一股風吹起,整個天空裏,綠色枝條與葉片,狂然散漫在天空裏,就連柳樹也仿佛有了無形之影一樣,被吹出,被分離一般----這是一位受傷的老人,它的傷不是在身上,是靈魂上,也可以說是元神,樹的元神,他叫柳神,不是神仙的神,是樹神的神,也可以稱為······千年樹精。

具有千年歲月的柳樹,本身就是不可思議的,成為了精怪,也是實屬易見,不易見的是千年歲月,我們留住了多少······顯而易見的是,我們失去了多少······如今還有多少······

自然賦予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卻讓那些奇妙又如此輕易的泯滅在某些欲望之下,是我們之悲,又是自然之泣!

陸凡看著老人,自然就會想起他,魔鬼。應該厭煩的,但是對於這樣本身就充滿奇妙的老人,他是帶有敬意的。

同時陸凡也知道,老人的使命,與終結,是與自己息息相關的,也可以說是與劍門有千年之諾。

總之,在腦海零碎的片麵裏,老人隻有單單一麵之緣。

陸凡這樣想著問題,並不是想到如何解決,他不想這樣的老人,走到結局時,與自己有牽連,他也不想曾經種種神奇的事情,終結在自己手中。

那些值得溫存的柔軟,是我們用盡一生也要守護的。

“柳神拜見恩人。”

“柳神有愧,無法守護好血劍劍胚,至全村四百一十五人,亡!”

老人杵著綠色枝條,跪在地上,白發垂下,愧疚之色,滿目如斯。

千年前,它受恩人點化,修煉出元神,又愧受精怪難以覓得的《大靈天經》,這本精怪修行聖書,可以說是再造之恩。

千年時間,在這世外之地,又受願力為助,修行可以說是日益精進,隻差一步之遙就以達到夢寐以求的“化體”之境,隻是這一步之遙,卻形同天數,無法挽回這裏的善良村民們,以至於血劍被仇恨蒙蔽心智。

陸凡仿佛沒有聽到,眼神劍意聳動。

柳神顫栗,這是心靈的顫栗,恩人的手段它明白,千年前那通天之術,猶如昨日一般清晰的印在印象裏。

一切是緣,陸凡此時心中隻能這樣安慰自己,從自己到燕京,在到相遇,冥冥之中就以注定----血劍劍胚伴劫而生,又隨緣而尋無刃之鋒,遇到自己注定就是一場劫難,是給自己的劫難,也是他的劫難。

“千年前,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這樣問出口,陸凡感覺不妥,不妥在,像是自己問別人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一樣,很無趣,想想自己又與他是不一樣的人,也就釋然了,

老人沒有說話,也沒有起來,眼神中有一絲敬懼。

陸凡伸手把老人扶起來,聲音平靜,本來是想說--你如實說來,最後加了一個“柳老”,以示尊敬。

最後又補充道:“我要聽實話。”

“恩,恩人,千年以前,是站在雲天之上的人,我們這種精怪,看···看不見真容。”老人的聲音充滿敬畏的說道。

陸凡聽了,索然無趣,轉頭看向村頭,神情略顯放心。

趙生血紅的雙眼,閃爍。

柳神,欲言又止。

趙生閃爍也隻是稍過幾步間,便以堅定,紅芒透過目光,一步一步走向柳樹下,跪在地上,一連磕了三個頭,每次都觸及地上,不同於拜師時,卻慢了很多,深重了很多。

“師父······”

陸凡擺擺手,止住了他的聲音。

“你,起來。”

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趙生卻聽出了不容拒絕的語氣。

他站起來,看著陸凡,又看看柳神,猶豫著要不要接著把話說完。

“隨我回去吧,不然我會麻煩,你也會死,”陸凡,看向天空裏,淩亂不堪殘破畫麵,知道,時間不多了,徒弟也並沒有想象當中的麻煩。

仇恨?

在這裏發生,就在那裏結束吧。

這是陸凡本來要勸解的···

“我不走!”

眼中陰森毒辣,這是這個小少年控製不住的情緒。但,他沒有失去理智,他知道師父要帶他離去,他沒有辦法反抗,反抗也是無力的,但他依然要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