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ppinessinMarriageisamatterofluck.”
一年四季春夏更迭,有人說是岸邊的樹綠了又黃枯萎凋零來暗示四季,殊不知一場秋雨一場涼,換季時的雨水才是真正的推動了溫度變化,於是有了四季有了岸邊的新綠。當然,當季的雨水隻是為了古人用來憑吊傷懷而已,不會左右天氣,夏雨時蟬聲聒噪依然悶熱如初,冬雨寒冷刺骨開口成霧。
期末考試後陰雨連綿了好久,每每有些放晴的意味,都會被忽然落下的大雨擱淺,我是一個順從於習慣的人,比如我習慣了市中心那個又大又漂亮的圖書館,習慣到幾乎整個假期都會泡在那兒,那裏有一架從地麵碼到房頂的書架,密密麻麻地放著世界各地的名著,水房分冷熱兩種,保潔阿姨每次都會把那裏收拾得幹幹淨淨的,善良又可愛,所以我總是習慣性的對著正在打掃的人說一句謝謝,有兩層懸空像咖啡廳一樣的讀書區域,地麵上軟軟的地毯讓溫柔透過鞋子傳到腳掌上,陽光透過落地窗時被分割的影子特別好看,館內有一個展廳每幾周會換著不同人的藝術作品,然後旁邊就是一個極有情調的咖啡廳,還有好多好多我喜歡的事物全都在這個圖書館裏,所以我自私的總是一個人呆在這裏,當然也因為我喜歡獨處多過於喜歡群居而且我身邊的人大多是看見書就會頭疼的。
所以當程琛和我約在這個圖書館補課的時候我心裏抗拒得無以複加,大概是實在想讓這個城市有一個徹徹底底屬於自己且不被打擾的地方吧。
收了傘走進圖書館大門,雨水順著傘的骨架流了到地麵上,排著隊伍等待著過門口的安檢,然後直走右轉坐扶梯上二樓,程琛坐在落地窗旁的位置,灰色的運動帽衫像極了我印象中高中生特有的樣子,窗外雷聲大作大雨撒在玻璃窗上,順著我越走越近的步伐,他抬起頭,摘掉圓框的眼鏡,站起身把我手裏正在滴水的雨傘拿了過去,立在窗邊。
“程同學想怎麼補課呢?”
“我寫卷子,不會的問你。”
他轉身坐回座位,演算紙厚厚的一遝蓋住了所有我高中時期充滿回憶的輔導書,黑色的鋼筆順著直尺在書上留下筆直的痕跡,等了好久,看他沒有理我的意思想轉身去書架上找本書,剛站起來邁出步子,就看見他抬頭:“你去哪?”
“我拿本書看。”
一整層樓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可能是身邊有個高三生的緣故,讓我想起了我高三時學的一個成語“汗牛充棟”,正糾結於拿麵前書架上的《白夜行》還是隔壁書架上的各國人文風情介紹,肩膀上就被拍了一下,我一向比較排斥肢體接觸,例如牽手,例如擁抱。所以皺了皺眉頭有點煩躁的轉身,結果看到了讓我更加煩躁的人——聶聞?
他西裝革履,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臉上畫著妝,應該是在錄節目?
“你怎麼在這?”
“來這取景拍個宣傳片。”
我敷衍了一聲,然後把兩本書都從書櫃裏拿出來,窗外閃電劈開天空有那麼一瞬間整個點亮了整個世界,而後轟隆隆的雷聲襲來,雨下的更大了。
“那你呢,來這看書嗎?”
“給我學生補課。”
我不想繼續話題,確切的說是我不想太靠近這個人,當你能預料到這個人是你喜歡的樣子,卻又不是能陪伴你的人的時候,你最需要做的就是及時止損。
“你真慢。”程琛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但是無疑的是,他現在救我於水火。我向他示意手裏的兩本書“糾結半天選哪本。雖然現在還是糾結,那就都拿著回去再說吧。”他點了點頭,把手裏的罐裝熱橙汁塞給我,拿走了我手裏的書“那走吧。”
我沒有回頭去看聶聞的表情,也不想知道他的表情,我感謝世界上所有的相遇,也能痛快的不藕斷絲連。
程琛拉開椅子坐了進去,我拉來鐵環熱熱的橙汁讓整個人都暖了起來,甜味並不濃烈,酸味也剛剛好,偶然抬頭看見一旁的宣傳畫報上的寫著最近一個月的講座時間表,今天正好是《傲慢與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