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毛茸茸的腦袋蹭在我懷裏，低頭就能看見發旋，眼淚把襯衣打濕，透過皮膚傳來微微的酸意，他抬起頭，頭發蹭著衣服帶起了靜電，就這麼粘連在一起，長長的睫毛濕漉漉的，帶著水汽的眼睛越發的漂亮，淚水不停的湧了出來，我伸出手指想要撫去，奈何那人眼淚越來越多，看得我眼睛也酸澀起來，最終還是沒有忍住紅了眼眶。
“你別哭”他嘴裏沙啞嗚咽低沉的嗓音卻是軟軟的傳來，本來隻是紅了眼睛，聽了這話眼淚竟然沒盡頭似的流了出來，他歎了口氣，用極薄的毛衣袖口擦著我的眼淚，大大的手掌拍在我瘦削後背上時愣了一下：“你怎麼瘦成這樣。”他的頭隔著我的肩窩，手上的溫度傳來，心猿意馬。
開著的房門沒有阻擋住手機鈴聲，程琛安撫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坐起身，揉了揉我毛茸茸的短發，走出去拿了手機過來。
“喂？”剛剛開口嗓子喑啞得不像話“金漸言？”而後口水嗆了嗓子，劇烈的咳嗽起來，程琛從我手裏拿了電話按開擴音：“怎麼了？有事麼？”
“程琛！”金漸言突然大起來的聲音嚇我一跳“你們倆聲音怎麼這樣！我靠你們幹嘛了！池以思程琛他還是個孩子你竟然下得去手！”
“金……咳咳咳，金漸言……咳咳咳，你……咳……你……你個老汙婆。”進入肺裏的水攪得我止不住的咳嗽起來，斷斷續續地說完這句話，把頭埋在被子裏又繼續咳，被子裏帶著那人常用的洗衣粉的味道，毛茸茸的觸感細碎得貼著臉。
“我靠，我打擾你們了？”
“……沒有……剛才池以思被嗆到了。”
“被什麼嗆到了？”金漸言聲調上揚怎麼聽怎麼覺得不安好心。
“本總攻剛才聽見你這個bottom說話太生氣了所以被自己口水嗆到了，咋地！”
“我隻是個單純的什麼都聽不懂的受，信我！不像你們攻這麼重口味。”
“金漸言你這麼汙你男朋友知道麼？”
“還能讓他什麼都知道，反了他了”電話那頭一陣嘈雜，金漸言向遠處說了句馬上就來，然後快速對著電話說了句“我在婚禮現場呢，結束了約個飯。一會給你電話～麼麼噠小思思。”
我剛想回一句，就被掛了電話，憤恨地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心理卻有些慶幸，畢竟原本低落的氣氛如今變得似乎輕鬆了些，那人把狼藉的地麵用掃把收拾幹淨，被子上粘著玉米粒和胡蘿卜，油膩膩的，我這才感覺到這場床軟的不可思議，許是有錢人家的關係，這觸感像是跌進了棉花糖，軟的讓人深陷其中，他拆下被單抱在手裏，眼睛仍舊紅腫著望著呆呆的坐在床上的我：“以思？去方廳呆著吧，我要擦地。”我楞楞地點了點頭摩擦著步子坐回方廳，他跟著我的腳步一同出來，轉身把手裏的床單塞進廁所的洗衣機裏，我看著他的臉色——這是……沒事了？
他拿著拖把從廁所走進臥室，門虛掩著隻能看見一個在擦地的背影，金漸言傳來短信：“小思思，我快結束了，你們結束了嗎？方便打電話嗎，羞羞！”
“要點臉吧金漸言，程琛他奶奶去世了，我們倆剛才在哭。”
“……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