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寧和小謝兩人挑選好各自的功法,夜楓微一拂袖,隻見濛濛的青光一下子籠罩桌上所有的功法玉簡,下一刻,這些玉簡便被夜楓妥善地收了起來。
這些功法玉簡都是來自雲姐的收藏,以雲姐的眼界,一般的功法根本看不上眼。
在夜楓的儲物靈戒之中,除了冰凰宗的宗門功法之外,剩餘也就三五十枚功法玉簡,其中記載的功法,最差的也是玄階中品,這些都是莫大的財富,若是換成元石或者貢獻值,簡直可以說是不計其數,夜楓自然要慎重一些。
將剩下的十幾枚靈信玉簡重又收回到了儲物靈戒之中,夜楓這才微微一笑,招呼還沉浸在喜悅之中的兩個丫頭近前,語重心長地囑咐道:“小寧、小謝你們自幼便在夜家,不諳世事,以往你們沒有武藝在身,因此我也從來沒有跟你們說一些江湖上的紛爭,隻希望你們能平平安安地在夜府過一輩子。”
“可是,你們如今一個個都選擇了修習武道,日後再想要置身事外可就很難了,說實話,我都不知道如今我這個決定到底正不正確,我也希望,日後你們不會為今日所做的決定而後悔。”夜楓的眼中閃現莫名的光芒,似乎有些猶豫。
“少爺……”小寧和小謝兩人相視一眼,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異口同聲地出聲道。
夜楓將手一擺,輕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你們先聽我說,其實我們夜家何嚐不是一個江湖,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紛爭,上次你們二人被夜幻凜那混蛋欺負,險些受辱,歸根究底都是因為我的關係。”
“少爺,這跟你沒關係,你不用如此自責……”聽到這裏,小寧不由出言安慰道,小謝也在一旁點頭應和著,眼中的關懷和安慰頓時讓夜楓心頭一暖。
夜楓輕笑一聲,柔聲說道:“這事情你們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夜幻凜不過是一頭被推出來的狼而已……我是想告訴你們,武者的世界不同於一般人的世界,在這裏沒有王法,沒有道德,隻有唯一的一條鐵則,那就是弱肉強食,誰的拳頭硬,誰就可以擁有話語權,這樣的世界對於你們來說,實在是太過殘酷了。”
夜楓頓了頓,雙眼直視著小寧和小謝,肅然問道:“小寧,小謝,你們二人可真想好了?”
“我且問你們,武道蒼茫,虛無縹緲,前路不知,後路斷絕,於萬千渺茫之中尋一前路,你們能堅持嗎?”
“修武無歲月,歲月輪轉,一次閉關,往往物是人非,生死兩茫,孤獨的修行之路,你們能承受嗎?”
“修武一道,弱肉強食,物競天擇,漫漫長生之路,皆是累累白骨鋪就,殘酷現實如斯,你們能適應嗎?”
“我輩修天命,有萬千因果纏身,心如迷障遮掩之時,踟躕之間破開心中業障,忐忑之中堅定向道之心,你們能做到嗎?”
一個個問題如洪鍾大呂一般不斷在密室之中回響,既是拷問這兩個小丫頭的內心,又何嚐不是在拷問著夜楓自己。
幾個殘酷的問號重重地落下,仿佛帶著無盡的魔力一般,夜楓眼中的精光越來越盛,眼神彙聚之間,仿佛有無窮的星光閃過,蘊含著無窮至理。
這一刻,夜楓頓悟了!
恍若浴火重生一般,夜楓的向道之心越加純粹堅定,曾經心中淡淡的迷霧盡數散去,如撥雲見日,豁然開朗。
修道為何,縱前路漫漫,有無盡險阻、夢靨、恐懼、孤獨……但求這天再困不住我心,這地再困不住我身,縱然身隕,亦要一窺武道之真意!
這一刻,夜楓神遊物外,他的靈魂似乎沉浸在了某種特殊的意境之中,比曾經夜楓進入的天人合一之境更加神秘、玄奧,他的臉上不經意地露出明悟的笑容。
密室之中靜若無聲,而在夜楓體內,木行之心驟然間搏動了幾下,似乎是在歡呼,又似在雀躍一般。
甚至於潛藏在木行之心,雲姐的靈魂之火,在這一刻也微微閃動了幾下,似乎也在為夜楓此刻的頓悟而感到高興。
夜楓的四周,濛濛的青光閃動,似一道道霞瑞籠罩,一股玄妙的氣息自夜楓的體內緩緩衍生出來,這一刻,夜楓感覺自己跟四周的天地徹底融合在了一起。
“少爺這是怎麼了,難道成仙了?”小寧和小謝感受到夜楓身上的異變,連連後退幾步。她們如今還未開始修習功法,感知不到天地元氣的波動,但她們卻可以看到夜楓的身上霞光閃耀,如仙人臨世,甚是不凡。
夜楓自然不知道小寧小謝心底亂七八糟的想法,此刻他本能運轉起體內的蒼帝木皇功,在功法的牽引之下,四周的天地元氣徹底沸騰了,如乳燕投林一般徹底朝著夜楓彙聚而去,聲勢之浩大,絲毫不下於當日夜霸天以聚靈手訣凝聚的天地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