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飛逝,開學已經近兩個月了。盡管戴青一直在調查小石子事件,卻沒有取得任何的進展。小林也提供了戴青自己認為有參考價值的學生的背景,無奈戴青隻限於男生中調查,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是女孩子所為,尤其是一個纖弱瘦小的女孩。
可小林對瑩瑩的態度卻發生了變化。他認為這個女孩太善變,不誠實,沒有一句話可信。逐漸的,原來的憐愛,關懷變得淡然了,甚至有些冷漠,隻剩差點沒有把課代表換了。
瑩瑩何等的聰明,對老師的變化,她怎麼會看不出來?因為是他課代表的原因,他覺得她做了許多的工作,對她信任有加。令班裏的女生很是嫉妒。以前,在上化學課時,小林在講課時經常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那目光裏有著溫柔的笑意,使得她立即把紛亂的思緒收集回來,集中精力聽課。後來,小林逐漸的把別人不會的問題去提問她,即使她回答的不是很完美,他仍舊微笑著讓她坐下。
瑩瑩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上化學課,成績也在不知不覺中有了突飛猛進。但就在她的學習的信心備增時,卻覺察到了班主任對她態度的轉變,首先是課上提問的次數減少了,隨之態度也變的冷冷淡淡,瑩瑩自己也不知什麼原因,是什麼地方做錯了嗎?她回顧了與他相處的每一細節,可是沒有發現。她把眼淚流在肚裏,每天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次又輪到小林吃驚了。他對瑩瑩態度的轉變班裏的同學們都有所覺察,可瑩瑩卻好象毫無知覺。每天照例課前請示任務,收發作業和講義,和以前一樣,從不出現偏差。
辦公室裏的老師們卻很佩服這個女孩子,她的確是絕頂的聰明。她很清楚自己的處境,胳膊是扭不過大腿的。如果硬碰硬的話,她會輸的很慘。不管是什麼原因,她隻能坦然麵對,大智若愚。甚至有一次,她因為有一個題目不明白,不顧小林不耐煩的樣子,一連問了五遍,氣的小林差點攆了她出去。最後還有禮貌的說:“我總算明白了,謝謝老師”小林差點沒吐血。待她離開之後,辦公室裏突然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楊得誌老師深有感觸的說:“看到沒有,這就叫做能伸能曲,一個大男人也很難做到的。古人所說的‘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卷雲舒’的境界。”
小林不得不承認自己敗給了這個女孩子。同時也為她的聰明智慧深為佩服。於是,對她的的態度也慢慢的轉變了。也許,她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呢!
為了解開這個困擾自己已久的疑團,小林決定對瑩瑩進行一次家訪。通過查看她的學籍卡片,知道了瑩瑩的家庭住址;青雲市新興花園。小林聽說過,那是個風景旅遊區,依山傍水,環境優美。可是路途太遠,距離學校大約五六十裏路。正在他打算過去時,學校接到教育局通知要求高一新生建立成長檔案,以備下周一教育局視導小組檢查。此時已是周末,離視導僅有兩天,時間緊,任務重,小林不得不取消了家訪的計劃,立即著手建檔工作。
開始建檔時,小林發現,這真是一項巨大的工程,全班五十六個學生,要在兩天內逐個建立檔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忙碌一天後,他又發現,即使通宵達旦要想在兩天內完成任務,也幾乎是不可能的。別的班主任已經安排了學生幫忙,可他覺得,期中考試在即,學生也在緊張的複習功課,他不忍心打擾他們。
晚自習後,瑩瑩提出留下來幫忙,這讓小林多少有些意外,看她一臉坦誠的樣子,仿佛說,我是不計前嫌的。此時的小林早已是頭昏腦漲,心力交瘁,有人主動要求幫忙,就象幹渴的人遇見了水源,急忙的應允了下來。
盡管是晚上放學後,盡管是兩個人單獨處在辦公室裏,明知這是違反學校規定的,但他也顧不了許多了。今夜如果完不成任務,那明天的視導小組就會在這個項目上扣掉學校的量化分數,那麼學校申報的省級文明示範校園就會化為泡影。
小林發現,瑩瑩字如其人,俊秀大方,瀟灑飄逸。潔白的熒光燈下,她在緊張的抄寫著,挺直的坐在那兒,身體略向前傾,頭稍微的歪向左邊,手中的筆飛速運轉著。高高的馬尾辨垂了下來,落在了她的肩上。
燈下看美人是一種美妙的境界,蝶兒離開之後,他便不再有這樣的奢望,可現在,在這樣一個靜謐的夜晚,守著這樣一位如花的姑娘,恍惚中,小林感覺如夢境一般。
午夜時分,所有的工作終於結束了。小林看看表,已是淩晨一點整。瑩瑩站起身來,慵懶的伸了伸腰,這才驀然想起宿舍門已經關了,她去哪裏呢?
小林說:“你到我的宿舍裏去休息吧!”瑩瑩搖搖頭,一個女學生怎麼能到男教師宿舍過夜呢?她說:“我還是回宿舍去”“你怎麼回去?門早就關了”“我叫開門吧”話一出口,瑩瑩就覺得不妥,學校對女生宿舍樓管理是很嚴格的。前不久,高三有一女生因送其男友上大學徹夜未歸,學校查明之後立即將其開除。
如果這時敲開宿舍管理員的門,那麼他們一定會盤問不休,然後記錄在案,明天上報學校。然後呢,學校再組織專門人員調查,還未等到最後的結果,全校早已鬧的沸沸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