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你搞出這麼大的陣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要發動第三次世界大戰呢。”洪安盛坐在沙發上,輕品著傭人送上來的極品普洱茶,開玩笑的對坐在他旁邊的一個微微發胖的中年男人說道。
中年男人五十多歲的年紀,身體有些發福,坐在那跟一尊彌勒佛似的,但眼神中卻時不時閃過的一抹犀利,讓人知道,這個男人並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
“我也不想。”郭春搖了搖頭,圓圓的臉上顯得有些猙獰。“老子什麼沒養過?桀驁的老鷹我都能給它熬成信鴿,養不熟的狼崽子我都能養成狗,偏偏我這個親生兒子,居然想對我下手。”
“他上次離開後我就提醒過你,你不聽。”洪安盛歎息的說道,他也不會去勸說和寬慰。幾十年的兄弟了,都知根知底,他是梟雄,這些事情還不足以打擊到他。
“誰他媽知道這狗崽子會給我玩這一出?”郭春破口大罵。“老子生他養他,到頭來還得死他手裏?放屁。”
“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洪安盛拍了拍老友的肩膀,說道。“你也是,以前年輕時候的血性哪去了?這麼點小事,至於從美國跑回來嗎?”
“你以為我怕他?”郭春冷哼道。“虎毒不食子,我來燕京不是我怕他-----老子給他個機會,由著他折騰去,我看他能折騰出什麼花來。”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洪安盛歎了口氣。“你倒是大度了,由著他這麼一折騰,我們好不容易在美國打下的根基恐怕又得鬆動。”
“老洪,你信不過我?”郭春正色說道。“我郭老虎還沒老到動不了的地步,等那兔崽子折騰夠了,我再回去親手收拾他。”
“生死兄弟,我還能信不過你?”洪安盛說道。“你郭老虎的名頭是響,可是,你真下的去手嗎?”
一句話,就讓郭春啞口無言,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下不去手吧?”洪安盛笑著說道。“十年之前,我也一直認為我們走上這跳路,抗著這麼大一個擔子就得做到六親不認的地步。十年的修身養性,我想明白了很多-----子不教,父之過。兒女再有錯,終歸還是當父母的沒教育好。父母可以接受兒女犯任何錯,罵也好,打也罷,親手弑子,做不到-----自古皇家最無情,我們心狠手辣,可始終做不到這地步。”
“他是我兒子啊。”郭春臉色不怎麼好看,有些懊惱的拍了下茶幾。“老洪,你說,他這是為了什麼?我老了,我的位置遲早都會交給他,我不讓他碰毒品也是為了他好,他怎麼就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你知道嗎?要不是我運氣好,晚了那麼一分鍾上車,恐怕我會跟那輛車一起飛上天。”
“老洪,答應我件事。”郭春眼神中閃過一抹冷意,又恢複了幾十年前郭老虎讓人聞風喪膽的淩厲氣質。“我下不了手,你來幫我宰了那個小兔崽子。洪門老祖宗創下的基業,不能讓他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