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莫長安就像個孩子,他很聽話的仰起頭喝水。
拿紙巾擦幹了從他嘴角溢出來的水漬後,裴莫真剛要起身,打算去把剛才從洗手間端來的水倒了,手卻忽然被抓住,阻礙了她的腳步。
低頭看去,他即使閉著眼也緊抓著她的手不鬆開。
裴莫真想,她可能是於心不忍,才又再次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他的嘴唇在動,似乎是在說什麼,她將耳朵湊過去,好一會兒,才聽清了,他說的是――別走。
別走?叫誰?叫她嗎?
雖然不確定他口中說的別走的人是誰,不過裴莫真也不會把一個喝醉的人的話放在心上,像是安撫他一樣握了握他的手,“好,不走。”
這一刻,他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聲音一樣,皺著的眉頭鬆開了,抓著她手的力道也小了,卻並沒有鬆到她可以將手抽回去。
因為手被抓著,裴莫真沒辦法坐太遠,此刻,盯著莫長安看,成了她唯一的可以用來打發時間的事情。
伴隨著均勻的呼吸,她甚至能夠看見他的睫毛在微顫。
想起剛才讓他喝水的時候,還有她坐下來說不走之後他的反應,她不禁笑了笑,她是第一次見他這麼聽話,這麼安靜。
這個安靜當然不同於平時的他,平時的莫長安,那都是冷漠,那是拒人於千裏之外,而今天,他沒有拒絕。
不知道是剛才,還是從他聽話的喝下她倒的水時,或者是從他出門去她擔心時候開始,她的心裏就不氣了。
或者說,她已經想不起來她有沒有生氣了,他給她包紮完了傷,就隻說了幾句話而已,她沒必要生氣。
因為說過不會走,並且怕他突然醒了會難受,裴莫真一直陪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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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翻了個身,卻感覺旁邊是空的,嚇得裴莫真立馬睜開眼,她昨晚竟然在沙發上睡著了!
看著身上蓋著的薄被,她皺了皺眉,她昨晚明明是坐在旁邊的,可是現在……
隨後,目光在屋子裏轉了一圈,也沒有看見莫長安的身影,洗手間也沒有聲響。
掀開蓋著的被子,她一邊坐起來一邊牢騷似的說了一句“沒良心”,讓後就去洗漱。
到莫家別墅時發現莫長安的車不在院子裏,於飛就直接到了公司,果然見上司早就已經坐在辦公室裏了。
站在辦公室門口,於飛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
最近的莫總真的是越來越反常啊,一向把工作和時間安排看的很重的莫總這段時間竟然不是提前下班就是第一個到公司……
他不得不懷疑自己上司受了什麼刺激。
莫長安注意到於飛站在那兒已經有一會兒了,見他還不走就轉過頭問,“你有事?”
“啊?”於飛回過神,“受了刺……”
後麵的“激”字還沒有說出來,他就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立馬搖頭說沒有,然後逃似的離開了辦公室。
於飛走後,莫長安再次進入了沉思。
今早他很早就醒了,可能是因為昨晚喝太多,醒來頭有些疼,當他想要揉太陽穴時,才發現自己的手被別人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