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聖夜不再閃耀.第二夜.再臨之潮(2 / 2)

再往後,星軍跟難民同樣圍繞著一個沉睡不醒的強者,他們輕輕哼著牧歌,悠揚而悲傷。

我擦幹眼淚,說:“我要怎麼做?”

“盜賊會協助你,你現在要團結星軍跟這些難民,邊際塔保持傳輸狀態,我能隨時了解你這裏的情況。不過我可沒辦法再來一趟了,那種撕裂空間強行搭建管道的技術十分危險。”SmileMan說,“阿斯溫交給你了,記住,他是組織的背叛者,就用他來練習怎麼狠下心腸吧!”

而後,他帶著詩人離開了。我一直等著阿依醒來,而這過去了很久,這段時間裏我到獵人的營區外麵晃了一圈,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營區裏的熱鬧氛圍,我突然很懷念那一夜漆黑小巷背後,如燈塔般輝煌的巡夜人大廳。等我再回到廢墟的時候,阿依醒了。

“要下雨了。”我說,“剛才就看到有很大一片烏雲。”

我話音剛落,周圍卻安靜了下來,許多人都扭頭看著我,而我被看的莫名其妙。

“怎麼?”

“牧人美地的雨每一季都很準時。”阿依說,“一大片烏雲將會帶來一場豪雨,但夏季要在休夏節過後的第二周才會迎來第一場強降雨。”他說完便朝外麵走去,隨後大部分人也都跟了出去。最先引起我們注意的不是天空,而是地上那如同潮汐般湧動的陰影,繼而我們仰頭,午後耀眼的太陽被黑雲遮蔽,四周遽然之間暗了下來,恍若黑夜。

“所有人,退後!”

隨著宋的呼喊,人群混亂地朝地下湧去,腳步聲隆隆地在耳邊響起。我呆呆地望著天空,那巨大的類似黑雲的東西遮蔽了整個天空,猩紅的閃電如同條條吞世的巨蟒在它體內狂舞,繼而隱約傳來的是各種各樣的尖嘯、嚎叫以及怒吼,無邊的黑夜臨在這片空城,太陽的光被****得一幹二淨。

很快中央廣場的方向傳來火光,繼而一發不可收拾的蔓延開來,火光映紅的夜空像個活物般蠕動,像某種帶著巨大饑餓感的蠕蟲發出低沉的咆哮。而此時我也看清楚了,那些古怪的、隨著蠕動而顯現的無數張猙獰的麵容、巨大的頭顱、漆黑的嘴!它像是條從夜空的虛無中誕生的巨蟒,將整個天空團團纏繞!

我本來想著如何跟阿依溝通好獲得他的支持,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你做什麼!”我一把拉住他,“傷得那麼重現在還想戰鬥?”

“凡人……”

“現在我們是一夥的,明白嗎!”

“我沒有跟你合作的理由,凡人。”

“我們有共同的敵人,蠢貨!”我大喊,“別再用聖者自居,你的老板在這裏,便士在這裏,你現在隻是便士的廚師!”

“阿依!”群像很適時地出現了,“嘿,現在的情況你要冷靜判斷。”

這附近有三條街道以及七條岔路,格爾街、夜町前街、往複大道,然後從中央廣場有三條岔路可以到達這裏,瑪街有兩條,棚區有一條,上泉區有一條。我一邊思考一邊望著天空,低沉的咆哮聲回蕩開來,很快我聽到了巨大的炮擊聲!

“獵人肯定行動了。”我說,“回廢墟去!我們需要一個策略!”

火光、猩紅的電蟒竟然交相輝映,街道像炸開了絢爛的花火,如果從遠處望過來,肯定會被各種色彩折服,但從近處看,隻會覺得那是毒太陽與惡雨造出的末日彩虹。

大半個牧人美地都被火海吞食,刺耳的尖嘯聲跟燃燒的動靜回應著天際的咆哮,而那些充滿悲慟的哀嚎隱約傳來。黑色的雲層越來越厚,蠕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起初並不明顯,而很快便能看得真真切切。那不知是什麼的異物在蠕動的過程中竟隱隱約約有了猙獰的麵容!震動很快傳來,不消片刻,獸群如潮水般湧來,從公路上跳下,自陰影中現身,卻在地上留下更深更巨大的陰影,如同受到刺激瘋狂蔓延生長的病態植物。

本就被破壞的城市此番更是雪上加霜,獸群掀起巨大的灰塵跟氣流;爆炸接連發生,火海席卷各處,光是濃烈的刺鼻的味道就足以讓人慌亂不安。獸群野蠻地破壞著一切,火光閃爍,一眼望去盡是異樣的色彩跟步步逼來的詭譎氣氛。黑暗中像是有頭血紅的瘟馬直直撞過來,而那馬正馱著收割的騎士。

夜國降臨在凡人苦厄的夢境裏,尖嘯聲鋪天蓋地,我在這駭人的風暴當中被嚴重擠壓,心跳狂亂呼吸顫抖。黑暗中眼睛隻殘留著極其糟糕的成像功能,我隻看見一片火海跟在火海裏燃燒的人間,我聞到了腥臭的味道……

“老天。”

獵人營區

“副官,獸群是從哪個方向來的?”萬斯班一臉輕鬆地問道。

“每個方向都有獸群,長官!它們肯定會圍困城市。”

“很好,很好!”造物主笑道,“所有人,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