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中午,手機響起。母親說:“我煮了牛肉挺香的,你過來吃吧!”怡凡推辭著,又怕母親生氣,便說:“我煮了雞,就不去了。”母親堅持著,怡凡又說:“我身體不舒服,怕冷。不想出門。”掛斷電話後,怡凡哽咽著,一任眼淚肆意地奔湧。幾年了,怡凡生活在幻想之中,被親情冷漠,又有誰真真捍衛過她高傲不羈而又倔強的心靈?
怡凡垂著淚:“母親,如果有來生,我的婚姻由您們作主,不再這樣操勞奔波。過一種相對穩定的,安心的,循規蹈矩的日子。如今,我在江湖身不由己,沒完沒了的應酬,何日才是個盡頭?”
晚六時,文博和同學們相聚,要讓怡凡作陪。怡凡拒絕著,文博卻牽強附會地在樓下要接她同往。飯剛吃到一半,曾經的客戶如今的朋友,蠻哥和牛營長邀請怡凡去唱歌喝酒,怡凡一再地拒絕著說:“蠻哥,我身體不適不能飲酒,改天吧!”他倆卻說:“怡總嗎?你駕子好大呀!今天大領導在場,你不給這個麵子就是看不起我們。”
在娛樂城裏,燈紅酒綠,紅男綠女們相擁著、扭捏著。怡凡厭倦地注視著這裏所有的一切,一群無聊的空虛的男女們杯觥交錯。陶醉著,也虛榮著,還滿臉堆笑地應酬著。怡凡反感地回避著,她的不合時宜的清高引起了在座各位的不滿。蠻哥的領導開啟了一瓶“傑克.丹尼”,走過來對怡凡說:“怡總,這是500元一瓶的洋酒,是這家娛樂城的老板送給我們桌子的,這是我的管轄區,你就給點麵子碰個杯。”怡凡掃視著一群腰圓體胖、自娛自樂的男人。莫名的浮躁和驕傲盡收蠻哥眼底,他勸說怡凡:“我能理解你,但你不要表現出不耐煩。”
緊接著。領導的婦人方老師到場,使怡凡不得不再喝一杯。怡凡注視著方老師遊刃有餘,樂此不彼的應酬和言談舉止。怡凡開始懷疑起自己來了:“我究竟是文人還是商人?是文人,卻自毀前程步入商海;是商人,卻又做不到應酬上的徹底和純粹。”怡凡的思想總是遊移著,眼神也在遊離著。她到底是誰?連她自己也無從說起。總之,她討厭這裏的一切,討厭這個重複了無數次的場麵。她和方教授寒喧了幾句,隻好在燈光和蠻哥的掩護下,逃離了這個光怪陸離的娛樂空間。
回家的路上,怡凡暗自思慮著。朋友是什麼?是寧可傷身體,不可傷感情的隨叫隨到;丈夫是什麼?是落魄時的相扶相攜和朝夕相伴,是得意時的貪杯偷歡和隨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