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對於怡凡來說,既熟悉又陌生。之所以熟悉是因為好友張萍的存在,她曾往返無數次;之所以陌生是因為生活的快節秦和競爭更激烈。
她像傻子一樣定在那裏,尋覓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肚子餓得難受,但又不想吃飯。)她兀自在街上轉悠開了。她不知道當時是一副什麼表情幸福乎?淡漠乎?無奈乎?滿不在乎?
細雨霏霏,她孤獨地走在張掖路的步行街上,挨門兒東瞅瞅西望望。買了雙印有“2008”字樣的旅遊鞋穿上,不覺肚子也有點餓了,她走到東口的麻辣攤前,吃了點粉和菜。能量的補充換來了精神,她左肩挎包右手拎著袋,細看著街上的每一塊廣告牌。走啊走,走過了油泵廠,來到了東部市場後大門處,又往前走了幾步到二熱附近。有一則招聘啟事吸引了她,招聘庫管一名。月薪600元。她抬頭看去,“上海駐西北塞特幹洗總代旗艦店”。她拾級而上,有兩位慈眉善目的男女正忙得不怡樂乎。女的開票登記,男的標識存放。櫃台前一拔又一拔的空軍軍官將長服交於女的。怡凡站了好一會兒,她倆才忙完。
“您好,我是來應聘的。”怡凡怯怯地說。
“噢,是你本人嗎?”老板娘上下打量著怡凡,而後燦爛地笑了。
她順利地找到了工作。準備明天上班。她當下要做的便是找到張萍,幫她租間房子。
“張萍嗎?你在哪兒?我離家出走,在本市找了份打工的活兒,你幫我租間房子吧!”
“你具體在啥地方,我去接你。”
張萍一刻鍾後便趕來了:“你不好好在家呆著,瞎轉悠啥。跟我走吧。”
“不,我已答應老板明天就上班。那個就是老板娘。”
“大姐,我妹子也是當老板的,她根本就吃不了那個苦。”張萍滿臉堆笑,不容怡凡說話。拉起怡凡就走。
“誰讓你說話了,你啥意思?我現在沒錢了,需要找份工作,你明白嗎?”
“怡凡,你壓根兒就是個當老板的料,打工根本就不適合你。別急!你應該起點高些,我相信你會東山再起的。給這兩百元錢你先登個賓館住下,我下班後再來找你。”
怡凡在街上轉呀轉,總算租到了一間八平米的二層樓,月租貳佰元。裏麵還帶有簡單的家俱。
中午下班後,張萍陪她到黃河岸邊的富星家居廣場,專找那些做木地板的大老板們談:“請問老板貴姓?這是我河西來的妹子,是電腦公司的老板。現在電腦行業也不景氣,她這次來的目的就是想考察一下你們的行業。看能不能加盟到你的公司,做你們的產品。”
老板來了興致,他匆忙處理完手頭的傳真,便遞過一張名片給怡凡:“我姓金,做本行業已有十年之久,也算是本市裏本行業的籠頭了,我現為“上海合利地板”在陝甘寧青新的總代理。也希望有識之士加盟。”
怡凡四望,金經理的辦公室足有一百多平米,裝修豪華氣派,所有的壁燈和射燈都開著,映像出金經理成功男人的自信和沉穩。他的女助理個頭高挑,麵色白晰。滿麵笑容地為張萍和怡凡倒了杯純淨水。
“金總,我對本行業一無所知,也不了解合作的方式。你估計前期投資需要幾萬元?”怡凡直切入正題。
“你是在本市做還是到你的家鄉做?”
“我想商場入戰場,隻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我對家鄉的環境熟悉,我還是在那兒做吧!”
“那就花不了多少錢,店麵由我公司統一裝修,樣品也有我公司提供,你隻需要花五萬元租個好一點的門麵就行。”
“那好吧!謝謝你,金總。那我們就告辭了。”
走出金總辦公室後,怡凡興高彩烈地挽起張萍的手說:“走,我請你吃飯去。如果我成功了,我會開著小車帶著你兜風去的。”
她倆吃了碗涼麵,又到小排檔點了盤洋芋絲和毛血灣,打開兩瓶啤酒喝著。怡心到外麵買了包黑蘭州遞給張萍:“隻此一包,也算是最後一包,以後把煙給我戒了。否則我成名了,總不能帶著你出入一些場所吧!不然人家以為我這麼漂亮的姐姐是個小姐。”
“我現在對煙已沒癮了,隻是偶爾抽抽。”
“那好啊,你要給我健康靚麗而有尊嚴的活著,妹子我總有成功之日。”
“嗯,我現在也能拿到一千伍佰元的工資,還在那家裝修公司做庫管。”
“我要剛快回家落實門麵的事去,後會有期。”怡凡摟摟張萍的肩頭。
“這麼急,就要回去?你的股票不是賠了嗎?哪有錢租門麵?”
“我辦事你放心,我不是還有樓房在嗎?我會抵押貸款的。”
怡凡坐到空調快客上,興奮地睡不著。
機遇,是百尺樓頭的歡呼,相信自己穩操勝券,才會從容不迫。這是什麼精神?如果冥冥之中真有神靈,怡凡想她一定總在謙恭地笑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上眼眶,但覺喉頭發緊,心理緊得喘不上氣來。聽著音樂,一會兒便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