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早上八點多鍾,對於我來說已經是破天荒了),連早飯都沒吃,就用一個小水桶裝上十幾隻河蚌,直奔J市最好的一家醫院——S省立醫院。
我提著水桶從走廊裏走過的時候,立即引來許多人側目,並掩上了鼻子。
桶內的河蚌雖然已經經過一天一夜的浸泡,不像剛捕上來時那樣臭氣熏天,但依然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怪異味道,就是蓋著蓋子,也能從縫隙中散發出來。
我厚著臉皮微笑著,大大咧咧的從他們身邊走過,我才不管別人怎麼看我呢,就算他們把我當成神經病,我也毫不在乎。
醫院的大夫都剛剛上班,馮亦農教授也是。當我推開門走近他辦公室的時候,他正在換著白大褂,一見我拎著一隻水桶不倫不類的走進來,就笑著打趣:“小度,你搞什麼鬼,我們這裏是給人看病的地方,不是水桶修理鋪!”
人們對一個城市的留戀,並不是指對這個城市的建築如何留戀,更多的是對生活其間的人們懷有的深厚感情,更功利一點講,是那裏已經有了這個人可以愜意生活的人脈網。馮亦農就是我的人脈關係網中重要的一條,有了他的幫助,我可以和J市所有醫院的醫生建立起聯係,因為他不光是一位醫道高超的主治大夫,還是這座城市醫學協會的副會長,兼任某高等學府的醫學教授,所以他在J市醫學界的地位是舉足輕重的。
我將水桶蹲在他的辦公桌上,一屁股坐下來,一邊大口喘氣,一邊向他抱怨道:“你說你住那麼高幹嘛?害得我一口氣跑上來,累得要命。”
馮亦農雖然也有五十多歲了,但生性豪爽,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跟他交上朋友。他一聽我這話,立即就樂了:“嗨,還沒見你這樣的,我又沒請你來……再說那不是有電梯嗎?”
“你們看電梯的那老太太忒死板,死活不讓我上,我就差給她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