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翔問:“今天的事,雖說的確是管家的錯,可是,逐出族門,是不是太嚴厲了?我沒有質疑大小姐處置的意思,隻是這管家幹了這麼多年,根深蒂固,怕大小姐將來辦事不那麼順當。”
靈冰說:“他今日已經太出格,本就該驅逐。更何況,我懷疑他勾結外人,出賣我水峪一族的利益。”
牧翔聽了,大吃一驚,忙問:“管家居然幹出這種事?這不是利令智昏麼?他怎麼敢如此胡作非為?如果真是這樣,那驅逐他還算輕的了。”
靈冰說:“我目前也隻是懷疑,如果沒有內鬼,我和妹妹這次去連妖港,那藍鯊怎麼會了如指掌,竟然連我們姐妹倆坐那條船、走什麼路線都一清二楚?
如果有證據證明確實是他出賣了我們,他不會有好結果的,我也是為了查證,才想將他驅逐出去,看看他都會和什麼人接觸。”
牧翔這才明白,原來大小姐驅逐管家不過是借題發揮,真正的目的,是要找出出賣水峪族利益的奸細。
剛剛送走靈冰,石天賜店鋪的房東就派人來請各家店鋪的老板。
房東是個老實人,名叫韋羯,平素很少拋頭露麵,也很少與人交往。他是個畫師,每日宅在家裏,沉溺於丹青筆墨之中,不問世事。
石天賜店鋪所在的整條街道過去都是韋羯父親置下的房產,這裏原是弛撾城最有名的商業中心,韋羯的父親則是弛撾城最為成功的商人之一。傳到韋羯這一代,隻因他經營不善,不但所有的商鋪均關門大吉,隻能靠出租店鋪為生,後來更是把對麵的半條街都賣了出去。
買了韋羯房產的人叫宮諫葺,此人頗有經商天賦,他在買來的半條街上開了十幾家店鋪,經營丹藥、武器裝備和卷軸生意。
他資金雄厚,因此開的店鋪都是豪華、宏偉的高檔商鋪,加上這條街的地段好,因此生意越做越大,他的野心也越來越大,漸漸起了要吞並整條街道的貪念。
宮諫葺和韋羯數次提起購買他手裏剩餘半條街的想法,可是韋羯再沒有經商頭腦,也知道如果再把這半條街賣了,他就很有可能坐吃山空,把家底都揮霍光了,因此死活不肯賣。
宮諫葺看著對麵半條街上那些不起眼的小店鋪,怎能甘心讓韋羯霸占著這麼好的地方?他思來想去,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把韋羯的房產爭奪過來。既然他不肯賣,就是搶,也要搶過來。不過,如何搶,卻大有學問。
水峪部落地區一共幾十座城池,本來,如果水峪部落有立國的雄心,這裏早就成了水峪國的疆土了,可是,水峪部落有一條極為嚴厲的族規,就是不能主動幹預各地的國政,更別提自立為王了。
因此,雖然這裏城池很多,水峪一族卻不願管理,反而將族人都彙集到水峪城,隻在各個城中大做生意。雖說水峪一族的全盛興商會做生意譽滿京兆大陸,但他們並不壟斷,而是給競爭對手留下足夠的生存空間。因此,水峪一族在水峪部落的幾十座城池中聲譽極高。
不過,既然他們不肯參與城市的管理,當然就有人開始自立為城主。對於這些稱王的城主,水峪一族並不幹涉,隻要不損害水峪一族的利益,一般都任其發展、壯大。
可是,如果哪個城主的人對鄰城起了覬覦之心,挑起戰端,水峪一族就會立即出麵,以雷霆之威將其滅掉。
時間久了,大家就都知道水峪一族不允許任何人在水峪部落挑起戰亂。隻要保持和平局麵,他們就不會幹涉,哪怕是有人在生意上擊敗水峪部落,水峪一族都隻會讚譽有加,而不會暗中報複。
不過,家族大了,什麼人都有,就比如管家那樣狐假虎威的,大有人在,隻要一經查實,水峪一族對族人的懲罰極為嚴厲。
他們是典型的嚴以律己,寬以待人,因此,在水峪部落聲望極高,就連海獸的幾大家族都和水峪一族都來往甚密。水峪一族實際上就是水峪部落幾十座城池的守護者,是無冕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