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靜夜涼5(1 / 1)

屋內紅燭搖拽,輕軟的碧羅紗帳放下,她輕寬羅衣,肌膚瑩雪,鎖骨清冽。佳人如玉。

他貼上她香軟的肩輕吻,一路蜿蜒纏綿。她一滴淚悄然盈落,這輕柔的夜,溫柔的他,讓她堅硬的心裂開了縫隙。

亡國之恨,亡親之痛,失子之悲,每一條都在她的心上套上枷鎖,可麵前的男子,明明是最罪魁禍首的仇人,可是,竟然讓她忘記了如何恨,忘記了去恨。

天與地在此刻靜謐,他與她在此刻回歸生命最初的本質。

隻是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

第二日一早,待歐陽箬醒來,兩人依然交纏擁抱在一起。歐陽箬滿麵通紅地輕輕掙開,卻依然驚動了他。

“你醒了。”他睜開惺忪的雙眼,眼中沒有冷然與深沉。隻微微眯著,淡笑著。

歐陽箬連忙起身,又輕聲喚外間的內侍宮女。待布置停當,才紅著臉服侍他梳洗更衣。薄薄的衣衫下是他健壯結實的肌肉,歐陽箬看得又是一陣臉紅。

楚霍天見她窘樣,輕笑道:“你別忙了,本侯自己來就行。你收拾下,等等還要趕路。”

歐陽箬應了一聲,一會宮女已上前為她更衣梳洗,勻麵上妝。

“夫人想梳個什麼髻?”梳頭的宮女恭謹地問。

“明月髻吧。”歐陽箬隨口道。

“就梳個流雲髻,有韻致又好看。”楚霍天正拿著內侍端上的茶水涑口,聞聲道。歐陽箬一怔,隻得道:“那就按侯爺說的,梳個流雲髻。”梳頭的宮女抿嘴輕笑,忙應了。

忽然簾子一撩,李靖才匆匆躬身進來,從懷中掏出一張書信模樣,對楚霍天耳語幾句。楚霍天麵色一緊,抬步便走,到了門口,似想起什麼,對歐陽箬道:

“有什麼缺的與下人說,稍後便要趕路了。”說完便匆匆出了門。

歐陽箬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麵色豔若桃李,眉眼間溫婉可人,往日的悲憤鬱鬱之色皆不見,姿色更盛以往。

一股莫名的苦澀漫上她的心頭,低了眉,任宮女梳理。

宮女許是見她神思不屬,忙道:“夫人的發絲柔順秀美,梳什麼發髻都好看。”歐陽箬澀澀一笑,不答話。

稍後,便有宮人奉上青鹽,茶水,歐陽箬淨了口,正打算拿茶漱口,奉茶的宮女忽然手一揚,滾燙的茶水立刻朝歐陽箬的臉上潑去。

歐陽箬驚叫一聲,要躲已然來不及,隻用手擋了一下,滾燙的茶水潑上她的手,熱辣辣的痛,茶碗哐鐺一聲,掉在地上碎成千片,把一眾人都嚇得一哆嗦。幸好那宮女準頭不夠,歐陽箬臉上隻濺到一星半點,沒什麼大礙。手卻是紅了一片。

旁邊的宮女內侍早慌忙上前把那宮女按在地上。

那潑茶水的宮女破口大罵:“你這不要臉的女人……狐狸精……你不得好死……你賣國求榮,你這賤女人依附楚賊……”

她尤自喝罵,歐陽箬卻是回過了神,渾身開始不自主地顫抖。身邊一眾宮女內侍緊張得直打哆嗦,有幾個見那宮女不知死活還在罵著,忙上前去堵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