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箬也不惱,一盒盒耐心打開,邊開邊道:“今日本來想不帶來的,心想,哪位姐姐的胭脂不是頂頂好的,可是這是小妹自己做的,今日見徐姐姐風華絕代,若能用了小妹做的胭脂,小妹也覺得自己麵上有光。”
徐氏隻覺得異香撲鼻,不由得轉了頭,隻一眼,她便輕輕驚訝地叫出聲來:“怎麼那麼多顏色!”
隻見那一排胭脂盒足足有十幾個顏色,色澤細潤,見之可喜。而且還未到跟前,就聞得異香。而且那胭脂玉盒一個個同樣大小,精巧圓潤。也是上好的白玉。
歐陽箬含了一絲淺笑,若清蓮在水上搖拽,一池春水波光耀耀。她手輕輕扣住一盒胭脂,用小指甲輕挑些微一些,拉起徐氏的手,輕抹上她的手背,對徐氏道:“徐姐姐,您看,這水紅色,豔而不俗,比著大紅色,雖然有時候壓不住別的色,但是若是姐姐穿了身水紅衣裳,上了這胭脂,肯定讓人眼睛都轉不開了。”
徐氏隻覺得手上那片水紅色,色潤飽滿,而且十分貼合,敷在手上還冰冰涼涼,若是上到臉上,想來也是十分舒服。看著麵上便笑開花了。
歐陽箬小心地看著她,含了一絲淺憂道:“姐姐若是嫌這胭脂不合心意,妹妹回去再換一樣。”
徐氏忙道:“不用了,如此就甚好了。”說完似怕她反悔,忙叫身後的丫鬟接了下來。
歐陽箬在心裏鬆了口氣,笑著回了座位。
楚妃見眾人都一團和氣,笑道:“如今看來,真是新妹妹會做人,把我們一幹姐姐都比下去了。待會你們可要回個禮才行。”她頓了頓又道:“還有,我們侯府中是不講究位份的,隻不過歐陽妹妹既然是最晚進府的,除了那幾個夫人,排行第七,以後下人叫七夫人吧。”
柳徐二人忙笑著答應了。歐陽箬忙起身道不敢。如此說說笑笑,楚妃麵露倦色,三人便退了。
歐陽箬由宛蕙與德軒一路跟著回了“靜雲閣”,到了屋子,歐陽箬便靠在了美人塌上。
宛蕙小心地看著她的神色道:“夫人累了吧。要不叫鳴鶯丫頭來捶捶?”
歐陽箬隻睜著一雙幽深的大眼望著頂上的雕梁畫棟,忽然冷笑道:“姑姑可瞧見了,一群厲害女人呢。如今這路可難走了。”
宛蕙歎了氣,把她腳上的繡鞋脫了,再蓋上一條薄衾:“夫人,如今到這地步了,隻能見招拆招了。奴婢看來,那徐夫人倒是個麻煩人物。”
歐陽箬手輕揉著太陽穴,隻覺得一頭昏漲,似乎是剛才站得太久著了涼:“姑姑以為她麻煩,其實她才不麻煩。楚妃,柳氏這兩位深藏不露。以後我們要多加小心。”
宛蕙點了點頭,又道:“夫人挑的禮物果然好,不然那三位可不能這麼輕易地就放過夫人。”
歐陽箬疲憊地點了點頭:“要不是之前打聽清楚了,這禮送錯了可就完了。那徐氏柳氏哪個是易於之輩?就是楚妃那份不知道她到底喜歡不喜歡。”
說罷歐陽箬閉了眼睛,衝她揮了揮手,宛蕙便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歐陽箬早上起得早,又在楚妃門外站了快一個時辰,人早就昏昏沉沉,不多時,便沉入夢鄉。
朦朧中,隻覺得有人在輕輕按摩著她的雙腿,輕柔和緩,十分舒服。她輕輕呻吟一聲,伸了伸雙足,卻碰到了一個人。
她忙睜開眼,卻發現是德軒正蹲在她腳邊幫她揉腿。
“是你?”歐陽箬不由驚詫道。
德軒紅了紅麵色,喏喏道:“奴婢該死,打擾了夫人休息……”
歐陽箬見他隻是幫自己按摩,釋然笑道:“是宛蕙叫你進來的吧。你還有這手藝。”
德軒聞言麵上更紅,支吾兩聲,才道:“夫人,讓奴婢幫您按摩下,可以活血,就不會覺得酸漲了,今個早上站了那麼久……”
歐陽箬苦笑道:“不礙的,以後不會這般了。你也辛苦了,早下去歇息吧。”德軒卻搖了搖頭,擼起袖子低頭道:“奴婢是夫人救的命,為夫人做點事情也應該的。”
說著又輕輕地捏起歐陽箬的腿。隔著幾層布料,他的手輕重有致,酸漲不堪的雙腳漸漸發熱,猶如泡在溫水之中,舒服之極。
歐陽箬半躺在塌上道:“其實你也是因救了鳴鶯,是她求了我才把你挑出來。你不必老是掛著我的恩。”
德軒聞言忽然停下手中的動作,低了頭哭了起來。歐陽箬見了更是驚詫:“怎麼了?你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