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妃見人多混亂,拍了桌子喝罵道:“一群蠢才,通通擠到這幹什麼,滾下去!把世子郡主都抱下去!還有把幾位夫人也先請下去。”
戲台上的雜耍見這邊亂了,忙停了下來,麵麵相覷。
楚妃的喝罵很快起了作用,一些丫鬟嬤嬤回過了神,忙都下了閣子。那狗還在閣子四處跑著。
經過歐陽箬身邊時候,宛蕙也不客氣,一腳狠狠地將它踢了開去。
那狗被幾個年老的嬤嬤捉住了,大聲吠著帶走了。
楚妃見席不成席,怒道:“那狗給我拖下去亂棍打死。查查誰帶來的。府中好好的怎麼會養這般野東西。”
她一扭頭見歐陽箬麵色發白,哎呦一聲醒悟過來道:“快來人,去請大夫,看看七夫人怎麼樣了。”
說著緊張地走過去。
歐陽箬漸漸平靜下來,勉強擠出個笑臉道:“回王妃,妾身沒事,妾身先回去躺著罷。”
楚妃滿麵懊悔,連聲道:“快回去,對了,叫人抬一台肩攆來,把你抬回去。還有大夫都叫上。好好看看。阿彌陀佛,佛主保佑!”
歐陽箬柔聲應了。很快肩攆抬來,歐陽箬便坐上去,回了“靜雲閣”。
跟著大夫便過來把脈,好在歐陽箬身子並不是虛弱體質,胎像穩定,大夫看了,開了幾帖安胎的藥,便走了。
宛蕙聽了大夫的話,著實鬆了口氣。對歐陽箬道:“還好老天保佑,不然奴婢真的是著急壞了。”
歐陽箬依在塌上,身上蓋了厚一點的被衾,縮在裏麵深深地吸了口氣,盡力平複自己的心境。
聽得宛蕙在一邊嘮叨,不由笑道:“姑姑可是救了我一命呢。要是這一跌下去,可就完了。”
宛蕙恨恨罵道:“都是那個徐夫人,平白無故地穿了一身白衣服,把髒東西都招了進來。若出了事,奴婢第一個去找她。”
歐陽箬聽了隻是麵上淡淡並不言語,隻是戲台邊的那雙眼睛讓她覺得似曾相識,可偏偏就想不起來。
宛蕙正說著,忽然鳴鶯過來道:“夫人,侯爺過來了。”正說著,歐陽箬隻覺得迎麵一陣風,簾子撩開,一個身影就坐在了她跟前。
歐陽箬一看,楚霍天滿身酒氣,身上穿了一件繡祥雲吉祥蝙蝠薄長袍,頭上束了紫金鑲玉冠,玉帶修身。麵上帶了一抹潮紅,似飲宴方歸。
“怎麼樣?大夫怎麼說?”楚霍天拉了她的手,皺眉問道。
歐陽箬微微顰了眉,道:“回侯爺,沒什麼的,吃點安胎的藥就好了。好在宛蕙拉著妾身。不然跌下去就……”
楚霍天見她神色懨懨,清麗絕美的麵上似驚似怒,不由摟了她道:“既然沒事就行了,以後人多的宴席就別去了。惠婉也真是的,吃個酒席也能吃出個事端來。哼……”
他重重一哼,不滿之色溢於言表。
歐陽箬忙拉著他急急道:“侯爺可不能怪王妃,王妃也是一片好心,想著為妾身慶賀慶賀,如今出了狀況,王妃心裏本來也不好受了,侯爺若是再責怪,以後妾身也羞見王妃了。”
楚霍天見她神情急切,才勉強應了一聲。
說了幾句,楚霍天麵露倦色,自己寬了衣,歐陽箬忙叫下人打來熱水,為他淨麵擦身。
楚霍天收拾一番,躺在了床上,拉過歐陽箬眯了眼笑道:“還是你這邊舒服,雖然不夠寬,不夠大,但是事事弄得妥帖,躺下便可以安了心。”
歐陽箬微微一笑,便枕著他的手臂沉入了睡眠。
她隻覺得昏昏沉沉,似乎陷入了迷夢之中。周圍鬧哄哄的,似乎有人在喊著,接著便是一雙眼睛,那雙眼睛怎麼那麼眼熟呢。
歐陽箬隻覺得自己在不停的想,不停地想。
猛然,她心裏一驚,跳了起來。
啊!
歐陽箬從床上驚起,一摸麵上隻覺得滿手都是冷汗,楚霍天亦是朦朧了睡眼,模糊地問:“怎麼了呢?”
歐陽箬不答,隻急促地呼吸著。
楚霍天見她神色不對,忙起身道:“怎麼了?做噩夢了?”
歐陽箬點點頭。楚霍天連忙一連聲喚了下人端水過來。
宛蕙在屋外耳房裏被驚起,見歐陽箬麵色雪白,忙叫值夜的丫鬟去燒點水兌了珍珠粉給歐陽箬服下。
歐陽箬平了平心境,楚霍天亦是在一邊擔憂地看著她的麵色,沉了沉聲音道:“若是不舒服,再把大夫叫過來看看。這樣不太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