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箬擦了擦眼睛,笑著稱是。一行人便抱著淩湘往府中的祠堂走去。
到了祠堂等了一會,楚妃便來了。歐陽箬等過去請安,抬眼偷見她,卻見她又瘦了不少,一身華貴的長裙套在她身上越發顯得她蒼白幹瘦。
楚妃見淩湘今日打扮得十分標致,雖然見過一次,但也微微驚訝道:“這孩子倒長得好,難怪侯爺喜歡。”
歐陽箬忙稱不敢道:“多謝王妃謬讚,一來侯爺也是愛屋及烏,二來是憐惜這孩子無父無母的跟著妾身過太可憐。這也是侯爺施的恩德啊。”
楚妃點點頭,也不再多話,隻吩咐丫鬟婆子去祠堂。
整個儀式簡單而鄭重。楚妃先是焚香拜了又拜,然後歐陽箬也焚香拜了神靈,又撚香禱告一番。再抱著淩湘再拜。
接著就有個和尚模樣的師公把淩湘的名字鄭重地添在族譜上,再旁邊再加一行小字。然後回過身來,從香案上取了一塊玉佩給淩湘戴上,又畫了一道平安符放到紅袋子裏給她貼身藏著。
歐陽箬心中十分欣慰,倒是帶了十分的真心誠意地抱著淩湘拜謝楚妃。
楚妃笑笑道:“如此也算功德圓滿,以後你帶著她在府中也好行走了。於侯爺也算積了善德。切記你以後更要盡心伺候好侯爺,為他廣散枝葉。”
歐陽箬恭謹稱是。於是便散了。
回到了“靜雲閣”歐陽箬看著淩湘,哦,應該改稱“霖湘”,左看右看心裏高興得很。
正與宛蕙說著話,外邊卻來了幾個丫鬟嬤嬤,原來是各房夫人都送了一些小小賀禮,歐陽箬興致起了,命鳴鶯拿進來拆來看。
有的是小孩的長命鎖,有的是做得十分精致的小孩子的玩意。其中最數柳氏給的最貴重,一副沉甸甸的金鐲子,上麵刻了富貴牡丹,十分精致漂亮,還送了兩匹上好的杭綢。就連徐氏也送來了賀禮。
霖湘見這許多好玩的事物高興得咯咯笑個不停。歐陽箬看著心裏也十分舒坦。正說話間,忽然香葉進來稟道:“夫人,五夫人過來了,還帶了賀禮。”
歐陽箬有些奇道:“她怎麼過來了,快些請進來。”說完扶著宛蕙走了出去。
五夫人林氏,相貌並不出眾,平日謹小慎微,說話也細聲細氣,沒什麼特別的。歐陽箬聽說她是哪個禮部侍郎的庶女,禮部侍郎是個閑散官職,並無實權,所以她在府中地位也並不高。
歐陽箬剛進外堂,就見她捏著手帕,低著頭不知想什麼心事。旁邊上的熱茶也沒動一分。
她今日穿了一件杏黃色繡粉白色小菊長裙,頭盤了近香髻,隻簪了一隻白玉搔頭,其餘各處簪了幾枝銀珠花,雅致宜人。
但素淡的麵上含了憂慮,似乎心神不寧。
歐陽箬見她如此,心中存了疑惑,上前與她見禮道:“林姐姐怎麼親自來了,這叫妹妹真是過意不去。”
林氏麵上泛了紅暈低聲道:“這個……七夫人收了義女,我這個做庶母的也該過來看看才是。平日少與七夫人走動,實在是我的不對……”
她越說越小聲,直到最後歐陽箬幾乎聽不到她在說什麼。歐陽箬見她拘謹得很,拉了她的手,坐下柔聲道:“林姐姐不必拘謹,我們同為伺候侯爺的就跟親人一般,姐姐有什麼話便說吧。”
林氏微微吃驚地抬起眼來看著她,卻見歐陽箬笑意吟吟,粉麵豔若桃李,尖尖的下頜微微揚起,似月一般的弧度,清冷又美不可當。直看得都呆了。
歐陽箬見她出神,笑著捏了她的手道:“林姐姐過來,該不是隻看著妹妹我發呆的吧?”她才啊的一聲回過神來,低聲道:“我是見歐陽妹妹大變剛過卻依然神采奪人,若是放在我身上,怕是一年半載都恢複不了。”
歐陽箬清冷的眸光暗了暗,卻笑道:“不過就是不小心在宮中撞到了髒東西,迷了路,孩子……以後也會有的。”她小產之事,對外是稱在宮中碰到了煞氣,迷途難返。
楚霍天雖然從她口中知道她是被人擄了去,逼她串供謀害自己,但是怎麼查也查不到證據,那個帶路的小太監也畏罪自殺了。楚霍天曾想要與皇後國丈撕破臉,所以才衝動之下,持劍殺入宮中,但回來之時,幾位謀士卻苦苦勸諫時機未成熟,不能因小失大。楚霍天忍了忍,才千辛萬苦地咽下這個啞巴虧。隻是對歐陽箬更加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