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侯爺,前日宮裏眼線傳出消息來,皇上嘔血了……看樣子……”
楚霍天麵色微緊,看樣子就在這幾日了。
“傳話下去,本侯到京的消息不得傳了出去,違令著斬!”楚霍天一路不停,邊聽邊走到書房之中。
趙清翎跟在他身後,一語未發。
“慕白,山裏那邊布置得怎麼樣?”楚霍天問道。
趙清翎麵上似有些猶豫,半晌才道:“不知道是不是消息漏了出去,還是我們軍中有內奸,最近國丈調了不少人馬借口巡山,在那山邊徘徊查看。好在我們做得嚴密,一時半會還找不到,就擔心日子久了……”
“內奸?”楚霍天也微微動容,他這招安排得甚是秘密,除了幾個心腹謀士,就沒有透露給別人了,除非那夜……他黑沉如墨瞳孔縮了縮。
不可能是她……不可能!
他不由地在腦中憶起她盈盈的淚光,與那絕美真誠的容顏。
她這些日子都在自己眼皮底下,就算是自己離了廣郡她去通知別人也不可能那麼快。
他眼底波濤翻滾,趙清翎尤在沉思,並未瞧見,隻道:“侯爺放心吧,這些兵士人數不少,一時間的調動也動靜很大,軍中若有心的人去猜也許能猜出個一星半點,但是具體位置他們絕對是不知道的。”
楚霍天點點頭:“你趕緊著人去盯著所有可能知道的將軍,注意要暗中進行,可別打草驚蛇。此事滋事體大,一但這隻暗兵被人發現了,我們的勝算就少了一半了。”
趙清翎難得神色凝重地稱是了。
楚霍天在別院裏歇息了一日,到了第二日清晨,忽然傳來了消息。
林老將軍親筆手信潦草地寫在布帛之上,短短四字卻看得楚霍天暗暗心驚:“今日有變。”
楚霍天麵上一緊,再看看天色,此時大概是在早朝。難道說他們在早朝便要有所動作?
他急忙喚來趙清翎。趙清翎見字條上語焉不詳,不由皺了眉頭道:“今日有變,難道說……”
他似想到一處極震驚的事,猛地抬頭望向楚霍天。楚霍天亦是動容。
“逼宮宣詔?……”二人同時驚呼。
楚霍天的眼底一片陰暗,若是如此……若是如此此時已經是萬萬危急的時刻了。
不能再猶豫了!他果斷地對趙清翎道:“在宮內的眼線還能傳出消息麼?若是不能,便是有變。如今我們不得不冒險一試了。你帶著令牌,去調來林中三萬精銳。此時已刻不容緩了。”
趙清翎聽了忙躬身肅然領命,轉身而去。
楚霍天看得他去遠了,掏出懷中的密詔暗暗苦笑道:“皇兄,沒想到這日子來得這般快。這楚國天下,到底該是怎麼樣呢。”
他穿上護身軟甲,外套紫色朝服,因他文武兼備,這朝服也做得與別的文官不同,沒有寬擺長袖,做得倒是跟武士服一般,十分利於上馬下馬,帶刀挎劍。
楚霍天身佩寶劍,貴氣而束身的紫麒麟朝服將他襯托得無比威嚴雄壯。
在外堂的大廳裏已經候著不少跟隨著他一路浴血的將軍,他鷹目掃過鎧甲閃閃,一張張忠誠無比的臉,大戰在即的緊迫又一次充溢著他的胸膛。
楚霍天高聲喝道:“如今楚國奸佞當道,外戚專權,皇後國丈一黨把持朝政,矯詔立太子,如今宮內傳來消息,皇後逼宮,皇上危在旦夕也。你們是楚國的頂梁之國柱,難道就忍心看著我們用血汗打來的大楚江山拱手讓於此惡毒婦人之手嗎?”
“不能!!”底下轟然應答。
“此為大楚皇帝給本侯的密詔,上書皇後罪狀一十三條,命本侯進京清君側,誓死掃除皇後國丈一黨,保我大楚百年基業!”
“誓死保我大楚!誓死保我大楚!”刀劍出鞘,眾將軍高喝道。整個大廳寒氣逼人!
“好!”楚霍天“鏗”地一聲,拔出自己的寶劍,砍向書案。
“呼啦”一聲,偌大的書案頓時碎為兩段。
“若有臨陣畏縮脫逃者,若有通風報信叛國者,有如此案!”
楚霍天掃了一眼眾人,收起寶劍,高喝:“出發!”
“出發!”眾將軍喝道,鎧甲閃耀,刀劍入鞘。而天邊的一輪紅日升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