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春意來2(1 / 2)

歐陽箬忙起身問道:“皇上怎麼過來了呢?”楚霍天自解下披風,麵上似隱有怒氣道:“還不是那徐凝霜,朕本來今夜想去她宮裏看看,順便問她可缺了什麼,也並不是想在她那邊留宿,沒想到她與朕說了幾句,就道朕要保重龍體,將朕趕了出來。”

歐陽箬聞言,失笑道:“皇上就為這個生氣啊,徐貴嬪本來就是這個性子,許過些日子就好了。”

楚霍天卻歎了一口氣道:“看她那副心如枯井的樣子,朕就知道與她夫妻緣分算是盡了。”

歐陽箬一愣,這回倒真的搞不清楚徐氏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了。

雖然楚霍天說自己與徐氏怕是夫妻緣盡,但是卻對她並不疏離,而是多多賞賜。歐陽箬知道楚霍天這樣做其一是為了安撫徐氏身後的徐尚書。

春雨淅瀝地下了大半月,天氣的忽變頓時讓宮中不少人得了風寒。

柳氏的大皇子也得了風寒,一下子高燒不退,直燒得麵紅耳赤,不住說胡話,急得柳氏不知如何辦才好,將太醫院的太醫都請去了她的“延禧宮”日夜看守,連歐陽箬的請脈太醫秦智都被請了過去,好幾天都不放人。

宛蕙見柳氏如此霸道,不由埋怨道:“就是個小小的風寒之症難道要如此大的陣仗?奴婢看那柳國夫人也太不象話了些,皇上也不管一管。”

歐陽箬笑道:“皇上也架不住她一哭二鬧啊。現在誰不知她病急亂投醫。任誰也勸她不得。也難怪,她就得這麼個兒子,還不愛得如珠如寶?”

宛蕙聽了忽然冷笑數聲:“她的兒子就是命,別人的孩子便不是命?依奴婢看,她這是報應。怎麼偏偏宮裏的小內監都不會得,就她一個兒子得了。報應不爽。”宛蕙說著便去做事了。

宛蕙向來愛憎分明,自從知道徐氏的遭遇後便對柳氏所為十分不恥。再加上柳氏也曾暗中下藥害過歐陽箬。所以她一向對她心中嫌惡甚深。

宛蕙的話似一道光線迅速地射入歐陽箬的腦海中,歐陽箬隻覺得腦中猛地清醒過來。的確,春季是容易得風寒,也有不少宮人都得了這病,隻不過內務府都將那些患病的宮人隔離了,又派醫士去診治,按道理是不會在宮中傳染的。

而且有許多小內侍住得十分簡陋擁擠,在著寒冷的天氣中都不曾聽聞過有患風寒。柳氏的大皇子平日一出去便是一大幫宮女嬤嬤地跟前跟後,怎麼可能……這也太蹊蹺了……

歐陽箬越想越是不對。召來鳴鶯道:“去請秦禦醫來,就說本宮心口悶。”鳴鶯連忙去了。

過了半個多時辰,才將秦智請了過來。

歐陽箬見他麵色倦意深深,不由歉然道:“秦禦醫辛苦了。本宮此次叫你過來是想問問大皇子的病情如何?”

秦智猶豫了一下,才躬身道:“以微臣看,八分像是風寒之症,得等這燒退了才能再診明白。”

他說著歎了口氣。歐陽箬仔細盯著他的麵色,忽然道:“鳴鶯留下伺候本宮讓秦禦醫診脈,其餘人下去做事吧。”

秦智打開藥箱,正欲要拿上軟墊,歐陽箬忽然開口道:“秦禦醫說個明白吧。這大皇子到底得的是什麼病。你我也不是不外人,但說無妨。”

秦智身上一僵,猶豫了好久才輕聲道:“微臣愚駑,覺得是這個……”說著他拿了自己放在案上的茶蘸了蘸,在藥箱上寫下兩字。

歐陽箬一見,渾身一僵,這才歎了口氣:“沒想到竟讓我猜中了。”秦智吃驚地看著她,自然是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知道,但是想想還是不要知道為妙。

他低聲道:“那些老太醫都說是風寒,可是微臣診了卻覺得大皇子身上有一股濕熱之氣在流躥。這毒不會致人死命,但是卻十分凶險,能讓孩童在高熱後起水痘……依臣之見,大約明後日,大皇子便要起水麻疹了。”

“水麻疹?”歐陽箬驚道。鳴鶯亦是十分驚訝,失聲道:“那可是會死人的。”她似想起了什麼,渾身抖了抖,失神地道:“當年我弟弟也是得的麻疹死的,我爹娘哭得可傷心了。娘更是一病不起,我爹天天傷心得到處找酒喝……”

她說著不住顫抖,秦智同情地看了看她,眼中露出憐惜。

歐陽箬又問道:“你可跟柳國夫人說了麼?”秦智點點頭:“說了,不過微臣隻說大皇子身上有濕熱之氣,便立刻被其他老太醫給駁斥了,看樣子柳國夫人也不相信微臣。此事事關重大,微臣也不敢冒昧說了出去,再說這等罪名一但被坐實,又將不少人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