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退得極快,歐陽箬被他鉗住雙手,攔腰抱起。
似還有幾人在他身邊護著離開,皆是黑衣蒙麵。
宛蕙隻驚得心神俱喪,聽得歐陽箬被捉前的呼救,心若刀割,隻得流著淚往官道上跑去,邊跑邊哭喊來人。
終於到了官道之上,那來人足足有千人之數,當先一人明黃服色,胯下一匹黑馬。馬蹄若風,宛蕙猛地出現在官道之上,他見狀勒馬而立,那匹一人多高的高頭大馬就生生被他勒得直立而起。
宛蕙見到他忙跪下哭喊道:“皇上,快去救娘娘,娘娘被人擒走了……”
官道上卷起漫天塵土,火光中楚霍天麵色如鐵,他飛身下馬,托起宛蕙冷然道:“箬兒呢?她被人擒往哪個方向?”
宛蕙渾身顫抖,指了她們二人來處:“那邊,他們在林中……”
楚霍天放下她,抽出腰間長劍,劍光如雪,耀的人眼目一片雪花:“禦林軍聽令,封山!”他喝道。說著當先一人,若鷹一般飛身躍入林中。
此時,他不在是高高在上的楚國帝王,他隻是個要救自己妻兒的男人。馳騁沙場多年的楚定侯又回來了。
宛蕙早就被人扶著下去了,身邊一隊隊如狼似虎的禦林軍飛一般從四周散開,將山林密密封了幾起,更有不少人手持長刀跟隨楚霍天飛身入林。
宛蕙看得眼中淚水長流,佛祖保佑娘娘無事才好……
歐陽箬被人製住,隻覺得周身的景物飛速後退,那人似知她身懷有孕,隻是將她打橫抱起。歐陽箬驚慌過後,便很快鎮定下來。看來擒住她之人並不是想傷她,更不想殺她。
歐陽箬悄悄一件一件地放下自己的東西,戒指,手帕,手中的護甲……最後沒有東西可以丟,隻得悄悄撕扯著自己破了的衣襟……
那些人忙著後撤,根本沒注意她的小動作。
快來,快來……歐陽箬心若擂鼓,隻在心中一遍一遍地念叨著。
製住她那人忽然猛地停了下來:“有人來了!”旁邊幾人也猛地停住。林中之風呼呼地吹過,驚起夜鳥幾隻,呱呱地飛向夜空。
歐陽箬身上被點了啞穴,做不得聲,那人停下來之際又點了她四肢的穴道。
歐陽箬做不得聲,又動彈不了,心急如焚,隻得用剩下可得自由的雙眸骨碌骨碌轉動,想瞧清楚周身的環境。
可偏偏眼前一抹黑,根本不知道來的人是誰。四周寂靜無聲,林間夜鳥怪叫,一聲一聲,十分詭異而透著令人壓抑的氣氛。
那些人伏了一陣亦是漸漸不耐煩起來,製住歐陽箬的那人忽然動了動,便要飛身出藏身之處。
他一人抱著歐陽箬奔跑已然是吃力,在叢林之中目標亦是巨大,歐陽箬隻聽得身後有兵刃破空之聲傳來,那製著她的那人忽然悶哼一聲,像是漏了沙子的沙袋一樣緩緩倒下。
歐陽箬瞪大眼睛,卻什麼也看不到。她渾身被製,身不由己隨著那人的傾斜而將滾落到地上。
忽然腰間被人提起,歐陽箬隻覺得自己跌入了一個溫暖又堅實的懷抱。
淚水就這樣潸然而至,她聞到了異常熟悉的龍涎香的味道。
是楚霍天,她的丈夫!他真的來了
楚霍天這招又快又狠,快得連那人的呼痛聲都來不及發出,就立斃當場,其餘蒙麵之人都未曾反映過來,有幾個人似還存了疑惑低喝道:“老九,怎麼了?那娘們要看好,我們還等著跟那個狗皇帝換我們牢裏的弟兄呢。”
那幾人小心的靠近。
楚霍天手疾點,解了歐陽箬的穴道,將她小心抱在懷裏,腳步一錯,連連後退。
那些蒙麵之人終於發現不妥,呼喝著揮刀上前。
歐陽箬緊緊抱住他的脖頸,心中心緒澎湃萬千。他終於是來了……
一定要出去,活著出去!她有太多太多的留戀,太多太多的不甘與不舍,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當下。
“箬兒,你忍一忍……”楚霍天輕聲對她道,腳下不停,已如電一般躥出十餘丈。
歐陽箬伏在他的頸窩處,牢牢地抓住他的衣襟。他身上的龍涎香一點一點的沁入她的鼻間,蔓入了她的心中。
楚霍天的步伐大,身形快,雖然身上負了一人,卻仍然腳下如飛。那些黑衣蒙麵之人眼見得他的明黃服色越來越遠,心中著急,暗器像雨一般飛灑出去,往他身上招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