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拍:“你們越發大膽了,裏麵躺著的這位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一個個吃不了兜著走。來人。給本後打!”
歐陽箬心中大驚,這麼看來皇後是鐵了心,就算是打死她們也要她們屈打成招了。她連忙出列道:“皇後娘娘息怒,這麼一通打下來也問不出什麼,幹脆一個個好好問下。”
柳國夫人也道:“是啊是啊,皇後娘娘別一時衝動,萬一裏麵是冤枉了好人也不一定呢。”
皇後扶了胸口怒道:“本後本是一片好心,想著各宮過了‘寒食節’,一年平平安安,沒想到這宮中越發沒規矩了,萬一要是皇上追究起來,說到底就是本後治宮不嚴,更可氣的是,此人竟將心思動到本後頭上。就這一條,就該死!”
歐陽箬上前勸慰道:“皇後娘娘的心情,臣妾們十分明白,此人歹毒,一方麵要害皇嗣,一麵又要陷皇後娘娘於不義,隻是這一通打下去,也問不出什麼,且讓臣妾來問下可好?”
皇後看了她一眼,才點點頭道:“好吧,你去問。”
歐陽箬走到她們麵前,一眼掃去,看見郭明紅在其中,心中冷笑。
“你們且說說,那時候玉充華招待你們吃麵點的時候,你們誰吃過了?”她柔聲問道。
那些小主見不用打了,連忙七嘴八舌大呼冤枉道:“婢妾連碰也沒碰過……”
隻有一人小聲哭道:“婢妾吃了一個……”歐陽箬看過去,那人長得十分圓潤可愛,也十分麵熟,仔細一看,是那日在上林苑中說霖湘“好可愛的孩子!”的那位。
歐陽箬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她的麵龐也記得十分清楚。她當下有了計較,問她道:“那你看著玉充華吃了幾個?”
那位小主姓趙,她哭喪著臉道:“婢妾看玉充華小主吃了三個,婢妾吃了一個就不敢再吃,其餘小主沒吃。”
歐陽箬見她滿臉稚氣,圓嘟嘟的臉上還帶著兩個酒窩,十分可愛。心下明白不可能是她做的,含笑道:“那你且跟本宮說說。你有沒有發現其他人有何不合舉動之處?”
她這一問,那些秀女都炸了鍋,紛紛爬前道:“不是婢妾,不是啊……”
趙小主一時間也慌了,連連搖頭道:“沒啊,沒啊。”
歐陽箬心中微歎,說道:“那你想想,你吃了一個,玉充華吃了三個,那這盤子起碼還要剩下一兩個,最後是誰吃的?或者是誰滅了證據……?”
那些小主其中有人忽然道:“娘娘,最後是郭選侍說她手帕掉了,她回去揀了,說不定……”
郭明紅一聽跳了起來,扭了那人喝罵道:“你這個小蹄子,你哪隻眼睛看見是我倒了……”
歐陽箬一聽,冷笑道:“沒人說是你倒了。怎麼,郭小主竟知道這盤裏的東西是別人倒了?”
歐陽箬冷冷說完,殿上眾人的眼睛齊刷刷地射向郭明紅,郭明紅頓時嚇得跪坐在地上,喃喃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麵如死灰,一個個看過去,隻見眾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是厭惡與懷疑。她怕了,慌忙膝行到歐陽箬跟前抱了她的腿,哭道:“娘娘,娘娘,不是奴婢做的,不是奴婢做的……”
歐陽箬巍然不動,隻冷冷看著她。德軒怕她傷了歐陽箬,忙上前將她拖了下來。
歐陽箬再看了她一眼,轉身對皇後拜下道:“皇後娘娘,如此便清楚了,隻要對郭小主多多審問,自然能水露石出。”
她此言一出,皇後讚許地點了點頭,轉頭對地上跪的眾秀女道:“都起身吧。來人!將郭明紅拖出去打,打到她說為止!”她說完,狠狠地瞪了一眼郭明紅。
郭明紅嚇得渾身癱軟,任由宮人將她拖了出去。過了一會,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歐陽箬麵不改色地坐在一邊。皇後閉了眼睛,口中念著佛,手上轉著佛珠,是歐陽箬獻上的那串。
柳國夫人端起茶,輕輕吹了一口氣,悄悄看了歐陽箬一眼。
兩邊的宮女秀女都被這淒厲地叫喊聲給嚇得渾身發抖。
滿殿是死一樣的寂靜沉默。
過了一會,那執杖的太監進來稟報道:“啟稟娘娘,郭小主招了,是她將那附子粉抹在麵點上,又騙得玉充華小主吃了。隨後她又謊稱自己帕子掉了,回了亭子將那盤剩下的倒了。”
皇後睜開眼,眼中滿是痛心與憤怒:“此女心腸歹毒,實在留不得,去,將她關到內務府的大牢裏,再派個人報與皇上知道,請皇上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