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箬這才放心,對他道:“如此本宮便放心了。鳴鶯可是靠著你呢……她最近如何?”
秦智臉上一紅,道:“她甚好,她還讓微臣給娘娘帶話,說她日夜祝禱,希望娘娘平平安安。”
歐陽箬含淚點點頭。秦智不能多待,便又匆匆出去了。
皇後就這樣帶了一大批宮人浩浩蕩蕩出宮而去。歐陽箬見她麵上驕矜之色甚重,頭上的鳳冠閃閃發亮,仿佛宣告著她這母儀天下的身份不容動搖。
鳳駕抬起,金黃色的華蓋如雲,歐陽箬由人扶著吃力地跪下恭送。隻是皇後那一行幾裏的隊伍中,讓她感到了一絲不祥,似乎從此以後,她不會在回到宮中一樣。
她望向旁邊的柳國夫人,隻見她眼中閃出憤恨的光來,似含著巨大的不甘。歐陽箬心中一歎,皇後此舉真是快刀斬亂麻,與其麵對著這後宮防不勝防的陰謀招數,倒不如出宮求個平靜。
“別看了,出去了倒好,省得礙有些人的眼。”徐氏立起來,看著柳國夫人輕聲地說。
柳國夫人不知是不是真的聽見了,回過頭來瞪了她一眼,忽然冷笑道:“徐妹妹心心念念要再孕,如今皇後娘娘可是榜樣呢。再懷一個?”
徐氏怒極,卻又強自忍了下來,一副“我不與你計較”的模樣。歐陽箬苦笑地看了看兩人。隻得獨自回宮了,留下二人大眼瞪小眼。
皇後出了宮之後,整個後宮亦是平靜不少。楚霍天命柳國夫人暫掌後宮,柳國夫人沒有皇後的壓製,更是如魚得水。
整個後宮都在她的掌中,她一日比一日更加風光。歐陽箬看在眼中,並不理會,隻日日在“雲香宮”中休養。
柳國夫人與徐氏向來不對盤,有此良機,自然暗中做了不少手腳。徐氏常滿麵怒容地過來與歐陽箬訴苦,說柳國夫人如何借故又克扣了她宮中的份例。
歐陽箬含笑勸慰道:“徐姐姐也不必事事針對她,隻要對她服個軟就行了,柳國夫人是不會這般對你的。畢竟你與她並無什麼衝突。”
徐氏點點頭,含恨道:“是,最近是急燥了,本宮看那女人也是個笑麵虎,皇後走了還不知道她如何作為呢。算了且忍她一忍。萬一她傷了本宮的小帝姬便不劃算了。”
歐陽箬又與她閑話了幾句。這才送了她出去。宛蕙進來,身後還跟著鳴絹,她麵上有不忿之色,對歐陽箬道:“娘娘,這個月也短了份例,鳴絹,你跟娘娘說說短了多少?”
鳴絹拿了冊子,輕聲對歐陽箬道:“回娘娘,銀子短了一百二十兩。各色布匹也少了三匹,還有其他的珠釵也少定製的好幾枝呢。”
歐陽箬輕顰秀眉問道:“每個宮都少麼?還是就我們宮少?”
一邊的香葉嘴快,搶著說道:“回娘娘,都少了,別的宮還少得更厲害了。去柳國夫人那邊問,卻說是皇上喜節儉,所以這次都少了。還說柳國夫人帶頭減了自己的份例呢。別的宮的娘娘都在暗地裏罵呢,說是柳國夫人私自吞了。”
歐陽箬細細想了下,手上執了一把雙麵繡仕女撲蝶團扇搖了搖,才道:“既然這樣就算了,傳話下去,少的銀子從本宮份例裏扣,務必大家都發到手了,還有什麼釵子鐲子,都分下去,太貴重的不能分外,其餘的都分了。本宮東西也多,不礙的。”
宛蕙聽了皺眉道:“娘娘怎麼這般好說話,不去與皇上說一說,這可不能這樣,事前沒與各宮娘娘商議,就擅自做主。好名聲都讓她得了,就由得她在皇上麵前露乖巧。”
歐陽箬怕熱,身上穿得少又輕薄,手一伸自然露出如玉的雪臂來,她伸手點了點鳴絹手中的冊子笑道:“怕什麼,都記著呢。等她要來求我們的時候自然會再補上來。再說姑姑也知道她就是想討好皇上,她既然已經做了樣子了,我們再去告狀能得了什麼好處?皇上被她蒙在鼓裏,不知道還當我們小肚雞腸,計較這些銀兩呢。平白落了個壞名聲。再給本宮傳話下去,不許在背後再議論柳國夫人,被本宮聽到了,就要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