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蕙這才帶著宮女下去。歐陽箬扇了扇,飲了一口百合木耳湯,看了看屋外的炎炎夏日,這個楚宮的夏季確實是熱得難過了。
不知是不是夏季熱還是怎麼的,林氏五個月大的二皇子聽得最近都在吐奶,要麼就是拉肚子,急得林氏燒香拜佛都不頂用。
歐陽箬去看了幾次,隻見原本白胖的小皇子,如今卻是瘦了許多。林氏也是一臉憔悴,隻看著自己的孩子默默流淚。
歐陽箬安慰她道:“林姐姐,這小孩子吐奶也正常,加上天氣炎熱,許是夜裏受了涼了,就拉肚子了。”
林氏摸了摸二皇子的小手哭道:“可是這麼小的孩子,再這般下去怎麼頂得住?看得我心肝都要掏出來了。”
歐陽箬見她難受,心中也跟著悶起來。忽然二皇子醒來,哭著要吃奶,林氏忙叫乳母進來。
那三個乳母走了進來,胸前鼓漲,林氏選了一個,歐陽箬看著她走了過去,忽然鼻間聞到一股怪味,她以為定是人乳味道,再加上天熱汗味夾雜,自然不好聞。
那乳母抱了二皇子喂了奶。
林氏見二皇子吃得好,麵上露出一絲笑來。過了一會,二皇子吃飽,便睜著骨碌的眼睛四處亂轉。歐陽箬見他可愛,卻也不敢亂抱,隻看著林氏抱著他。
兩人逗了他半天,忽然那二皇子哇哇哭了起來,似極不舒服一般。林氏嚇得慌忙再去請太醫。
歐陽箬見她一陣慌亂,也不好再走,隻得在一邊等著。等太醫看完,自然又是脾胃虛弱,等等,開了藥方命宮人去熬。
那皇子小,哪裏會吃藥,吃了一半又吐了出來,直折騰了半天。歐陽箬見林氏急得都快哭了,心中感慨,扶了宛蕙正要出去,忽然見門邊有個人一閃而過。
歐陽箬等再看,卻依稀是方才那個乳母。她心中疑惑,隻悄悄在德軒耳邊吩咐幾句。德軒領命而去。
林氏在裏麵忙亂,歐陽箬看著她越發憔悴的麵龐,心中隱約不忍。她轉回身,對林氏耳語幾句。
林氏驚得都要跳起來,隻死死抓住她道:“果真如此?是誰這般狠毒,竟然用這手段!”歐陽箬拍了拍她的手示意禁聲,低聲對她道:“林姐姐這幾日先看看,若不用她自然盡量不要用她。若皇子的情況好轉,咱們再慢慢計議,當務之急就是把皇子養好。”
林氏聽了千萬作謝,抹了眼淚,眼中透出恨意來:“若讓我知道了是誰要害我的孩子,我定不與她兩立!”
歐陽箬心下稍定,便辭了她回了宮去。林氏送她到宮外,依依作別了。
歐陽箬回了宮,輕歎了一口氣,躺在榻上搖著團扇,楚霍天下了朝處理了國事便過來看她。
他進來也不命人通傳,隻靜靜進來,邁入內殿見歐陽箬正躺在窗的美人榻上,玉臂如雪,如雲的鬢發微微散在一邊,玉顏上含了淡淡的愁影。
歐陽箬的側麵極美,還帶著三分空靈與飄逸,並不因有孕而減少半分。楚霍天負手立在門前,雖幾乎算得上日日見她,卻也看得呆了。
李靖才在一邊捂著嘴低笑著退下,也忙帶下了一幹無關人等。
歐陽箬躺了半天,歎了一口氣,正要再搖團扇,許是手鬆了,扇子便落到了地上。歐陽箬皺了秀眉,想要彎腰撿,但是肚子五個月了有些大了,怎麼也夠不著。歐陽箬側了幾次身,都撿不到,還熱得一身香汗淋漓。
她微微有些著惱,哼了一聲,抬頭就要叫人來。忽然見楚霍天立在門口,一副想笑又憋著的模樣。
歐陽箬的臉轟了地一下子都紅了。扭過身微嗔道:“皇上過來怎麼不叫人通報一聲。無端站在一邊看臣妾的笑話。”
楚霍天哈哈一笑,彎腰撿起團扇遞給她。歐陽箬哼了一聲,拍掉:“臣妾不要,討厭!”楚霍天見她小孩子氣發作,清麗的麵上浮現嬌憨之色,心中一動。
於是坐在她身邊,輕輕摟了她親了親。歐陽箬被他親得不好意思,隻得紅著臉依在他的懷裏。
楚霍天摸了摸她的柔夷,歐陽箬孕後豐滿許多,那往日纖細的手如今一根一根,似玉筍一般圓潤了。
歐陽箬見他神色輕鬆,俊顏上也無往日的冷肅,隻顧盯著她的手瞧。不由笑道:“皇上今日很高興?”
楚霍天今天心情甚好,聽各州郡來報,今年的第一季的糧已經豐收了,又因他施的輕徭薄賦的養民政策,各地又漸漸從前朝的繁重戰事中恢複了過來,已經可以看見一片興旺的苗頭了。
他提拔的寒門背景的子弟倒也爭氣,不論是下放到地方的還是在京中為官的,都戰戰兢兢,對政務不敢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