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霍天與趙清翎兩兩相視,不約而同地道:“李老將軍!趙忠!”
禦林軍統領李老將軍一定是身遭了不測了!而身為禦林軍副統領的趙忠可是皇後趙氏之人。完了!趙清翎千算萬算,卻算不出皇後的行動竟然如此迅速!她一定是下了魚死網破的決心了!
楚霍天臉色鐵青,怒吼道:“朕不相信他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謀反!”
正當這時,外邊又滾進來一個小內侍,他嚇得渾身發抖:“皇上……皇後娘娘帶了一大幫人進來了,奴婢們擋不住!”
他渾身顫抖,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情形不妙了,而他們作為伺候皇上身邊的宮人的,到時候也難免身遭魚池之殃啊。
李靖才見傳話的內侍驚嚇得不成體統,忙將他喝下去,對楚霍天道:“皇上,奴婢去看看。”他說完,趕緊退了下去。
三人一時隻覺得心沉在了無底深淵。楚霍天臉色最難看,他恨聲道:“她竟然如此迫不及待要朕去死?”
趙清翎微微一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皇後估計是看皇上自登位來,大力削弱她娘家趙氏的實力,故而鋌而走險,幹脆就來個魚死網破了。”
楚霍天心中憋著一口怒氣,怒道:“朕若不削弱他們趙氏家族,難道又重蹈前朝王皇後的教訓?外戚專權可是朝政一大毒瘤!”
趙清翎啞然:“可是如今,皇後正是重複先王皇後的複轍啊。”
毒害帝王,如今又來個武力逼宮……世事竟如此驚人的相似。讓人搞不清楚什麼才是真正的因,什麼才是真正的果。
“朕就不信她能翻了天去!”楚霍天怒道。手掌猛地拍在床榻之上。他情緒激動,又忍不住重重的咳嗽了,歐陽箬忙上前為他順氣。
“臣妾翻得翻不得天去,皇上試一試便知道了。”一道冷漠的聲音在殿門處響起。三人看去,隻見皇後一身金色鳳袍,頭上依然是頭戴九鳳金冠,整個人金光閃閃,華貴無比。可是她蒼白的麵容上,卻含著高傲與輕蔑。
她抬眼掃過三人,最後在歐陽箬處頓了頓,那眼神無比刻毒。
“皇後想要做什麼?想要現在就將朕殺了嗎?”楚霍天冷然道。即使是身中劇毒,但是一身的帝王氣度還是讓皇後的眼神忍不住瑟縮了下。
皇後不看他,哼了一聲:“臣妾也是逼不得已,皇上被華國這狐狸精迷惑了神智,連忠奸都分不清楚。臣妾隻不過讓皇上清醒清醒!”
她此言一出,連李靖才都覺得荒謬可笑。楚霍天怒極反笑:“朕不是先帝,還沒老到誰是忠於朕,誰是要下毒陷害朕都分不清楚。惠婉,收手吧。你我夫妻十幾年,難道就這樣相見?”
他最後一句卻是含了痛心,最後苦勸她。
皇後一愣,冷傲的眼神迷茫了幾分。他與她夫妻十幾年,其實說起來,他即使冷淡,但是對她並不壞,她生了大帝姬,他依然沒一句難聽的話。對她,他向來是敬大於情。
可是,是誰變了?難道是自己?
不!不!不可能是自己!
分明就是他對著別的女人動了心,動了情!滔天的嫉妒心已經徹底占據了皇後的腦袋。
她嫉妒他對她嗬護備至,她嫉妒他對她噓寒問暖……瘋狂的嫉妒、家族利益熏心的逼迫最終讓她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所以,她隻能向前走,不能再回頭!
皇後冷冷地輕笑,最後哈哈大笑,笑得頭上的鳳冠幾乎要滑落下來。
楚霍天冷眼看著她發瘋,歐陽箬與趙清翎亦是沉默地看著她的瘋狀。皇後笑了一陣,笑得連眼淚都要流了出來。
她邊笑邊道:“收手?你楚霍天自大一生,竟有這求我收手的一天。”
她說完掩了麵,待到放下長袖時,麵上早已經換了冷顏,冷笑道:“皇上還是識實務為俊傑才是,如今整個‘甘露殿’都被臣妾包圍了。整個禦林軍也被臣妾調出楚京,宮門四閉,皇上如今就像甕中的鱉,再也逃不出去了。”
楚霍天心中暗凜,若皇後說的不錯,如今的情勢實在是危機四伏,可是當下連害怕都沒時間去想。
他冷聲道:“就算你將朕殺了,你又如何得他人信服?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篡位,隻會讓楚國分崩離析,到時候別說是你了,就是你們趙家得到的不過是皇位的一個虛名而已。而且還會讓各路手握重權的將軍帶乘機帶兵聲討,楚國各大世族又如何肯臣服於你們趙家?你們最後隻不過換來的是腹背受敵。況且朕在軍中十幾年,哪裏是你們趙家一朝一夕就能取代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