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箬見他俊魅的麵上閃過一抹為難,心裏笑翻了,隻得含笑不語。楚霍天見她粉麵含春,流目盼兮,絕色的風華更勝以往,心中一動,又笑著低聲道:“你啊,到現在氣還未生完嗎?都過了好幾個月呢。”
他的頭低低的,溫熱的氣息噴到她的脖頸邊,癢癢的直刺人心。
歐陽箬白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她黑白分明的大眼骨碌在他身上輪一圈,調侃道:“皇上不是有美人作陪嗎?還天天往臣妾這邊跑,不知道的還當臣妾拿喬,臣妾冤枉死了。”
楚霍天一愣,細想了一會,茫然道:“誰?哪個美人?朕這幾日做了這個都忘記有誰過來了。”
歐陽箬心頭一震,挺直了身,指著這微型山水,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麵上道:“這是皇上做的?”她絕美的臉上是滿滿的不相信。
楚霍天尷尬道:“當然也有禦匠在旁指點,不過,真的!箬兒你看看,這房子都是朕做的,還有這橋……恩……這個山不是……咳咳……不是朕做的。”他邊說邊繞著這木架走,邊走邊絮絮念叨著。
楚霍天細細說著,歐陽箬聽得美眸水光閃閃,半晌才轉了頭背過身默默道:“皇上費那麼多心思做什麼。不過是死物而已。皇上日理萬機,還空做這些臣妾真的是罪該萬死。”
楚霍天見她又冷了臉色,隻得訕訕道:“不就是看你想念故鄉嘛……”他說了一半,心中頓時急了,想來想去,隻得上前拽了她的手,卻見她麵上兩行清淚蜿蜒而下,布滿了整個清麗的臉龐。
他不由愣住道:“箬兒,你怎麼了……”
歐陽箬隻覺得心中的委屈與酸澀再也壓抑不住,淚似泉水汩汩而下,頓時慌了楚霍天的手腳。
“皇上,你為什麼不信臣妾!”她終於擠出這句話來,清冷的淚一點一點滴在他的手上,晶瑩似露,似帶了熱度,灼入他的心中。
這幾個月的夜裏,午夜夢回,她看到的都是他痛心而卻不相信她的眼神,每每刺得她心中一片鮮血淋漓。身上的傷可以好,心中的傷怎麼可能是幾個笑容,幾句討好的話就可以好的。兜兜轉轉,她隻有這心裏的那道坎邁不過去。
楚霍天一歎,不由摟了她道:“對不起……朕當時也氣糊塗了,其實後來想想,就算真的子玄對你動心,也不是你的錯。是朕太疏忽了你,不知道你的苦。朕將你帶來,卻沒有好好對你。”
他的胸膛是久違的溫暖,帶著清冽的龍涎香的味道,直衝入她的鼻中。歐陽箬鼻間一酸,淚又滾滾而下。
四月春衫,薄薄的一層,楚霍天觸手處,一片凹凸。他大驚,忙又仔細摸了下,還是如此!
“箬兒……你的傷?”他大驚失色。歐陽箬亦是一愣,反手一摸,冷了臉色,輕笑道:“這傷疤約莫是好不掉了。”
楚霍天不信,隻道:“讓朕看看!朕不信。”他不相信,那麼美的纖背怎麼可能就此毀了。
歐陽箬紅了麵,隻執意不肯,身上的傷也是她幾月不想親近他的原因之一。自己看著都嚇人,更何況他。
趙清翎手上的長袖微微拂過,修長的手指搭上她的脈搏,時緩時急,和緩之時似三月春水,潺潺而過,急似洪入大海,奔騰不止。
他抬眸淡掃過她的麵,隻見歐陽箬神色怔忪,臉上時而羞惱,時而甜蜜。他心中微微一澀,卻也笑道:“娘娘許是怕皇上見著了,不過皇上與娘娘情深,這點皇上也不會介意的。”
歐陽箬聽得麵上飛紅,如朝霞蘊天,直叫人看得移不開眼去,饒是趙清翎幾乎算得上日日見她,也是看得一呆。
歐陽箬抽了手,含羞笑道:“趙先生不要打趣本宮了。本宮隻是……隻是……”她說了半天的隻是,卻依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羞得拿帕子遮了,就跑到內室裏去。
趙清翎見她羞紅滿麵,平日見多了她或嫻靜淡雅,或橫眉冷目,雖說各有十分的傾城姿態,但是卻遠遠不入今日可親,似尋常家的娘子一般。
今早出門前的小廝墨書還調笑著問說:“先生,你什麼時候娶回一房夫人來,奴婢瞧著別人家主子與娘子恩愛非常好生羨慕。”
娘子……當時他隻略略笑了笑,並不掛在心上。
可現在入目都是閨房擺設,那佳人含了羞跑入房中,飛揚的裙角在他眼前劃過一抹最明豔的弧度。恍惚中,她含羞一抹紅暈的麵龐在他麵前晃著,誘惑著他的腳步慢慢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