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疆古國通往邊界的商道上,一行百人的隊伍已經連續趕了三天的路。隊伍裏除了燕翔等十八人外,還有一些隨行的武士,隻不過他們卻是進不了千城帝國的。
一身錦衣華服的三皇子雲陽,端坐於隊伍正中的龍駒之上,時不時扭頭看向走在隊伍最後的燕翔,眼中流露出一絲好奇。三天前,自己的老師刀風烈曾暗自告誡,‘此去艱險異常,遇到危局,諸葛原等人皆可助你,但若遇到必死之局,在燕翔那裏或許會找到一線生機。’雲陽是個精明之人,瞬間明白老師話中的深意,自然而然的對燕翔自然不免多加了幾分留意:到底是什麼人,能得到眼高於頂的刀風烈這般評價?
燕翔安靜的坐在一頭巨狼身上,低著頭,似是在沉思,外界的事情似乎全然不放在心上。其實,這三天來,他也在暗自關注隊伍中的一些人,特別是刀風烈提到的幾人。
三皇子雲陽英俊不羈,身上時時刻刻都流露出淡淡的王者之氣,然而,為人處事,卻又讓人感到如沐春風,願為其肝腦塗地。
魁山是一位身高丈許的巨型壯漢,滿臉胡須,即便在這寒冷的北方地域,仍然赤裸著上身,身上肌肉如同精鋼般結實,再加上後背上那活靈活現的巨虎圖騰,整個人給人一種無堅不摧的剛猛之感。
洛清風與魁山正好相反,身材瘦小,始終籠罩在一席黑袍之下,看不清容貌,隻露出一雙冰冷的雙眼,如蛇般掃視著周圍的一切。整個人陰氣森森的,與其清風般的名字極為不符。
竹依,同樣的一身黑衣,身形如同鬼魅般飄忽,所有人都知道竹依的存在,但或許隻有燕翔的雙眼能捕捉到她的身影,她就像一道影子,始終飄蕩在雲陽的三丈之內,而且燕翔還可以看出,這竹依是一位女子,至於相貌如何,他卻沒有那麼無聊了。
至於諸葛原,不管是相貌還是氣勢,在近百人中卻是最為平凡的,然而所有人,包括雲陽在內,都對他非常禮敬,甚至是尊崇。而他這三天以來,同樣的走在隊伍的最尾端,時不時會和燕翔聊上幾句。
‘燕兄,前麵就是斷韌城了,過了斷韌城就不再是亂疆了。’諸葛原坐在巨狼之上,轉頭看向身邊並行的燕翔,笑著說道。
‘哦?’燕翔抬頭看向前方,平原盡頭,兩座山峰赫然聳立,山峰筆挺,直入雲端,好似兩支擎天巨柱。在兩峰的中間,一座巨城依峰而建,就像一隻匍匐的雄獅,城門之上,‘斷韌城’三字遙遙可見。
燕翔的視線隻是一掃,便又移向了斷韌城左右兩邊的山峰,凝視半響,隨即疑惑道,‘這山峰好奇怪。’
‘哦,是不是看上去很像兩根手指。’諸葛原淡笑一聲,似乎並不驚奇。
‘手指?’燕翔低語,隨即再次看向兩座山峰,眼中紅芒一閃,隨即徒然驚悚,‘不是像,而是……’他的聲音低不可聞,一旁的諸葛原並沒有聽到。
努力壓下心中的震動,燕翔看向諸葛原,‘這山叫什麼?’
‘斷指峰,’諸葛原微微一笑,‘而且這山峰還有一個傳說。’
看到燕翔在認真聆聽,諸葛原繼續道,‘在斷韌城外百裏,有一條大江,叫蠻江,蠻江之水,常人沾之即死。傳說在幾萬年前,蠻江之水爆發,即將淹沒這裏的億萬生靈,就在這時,一位大能斷其雙指,化為巨峰擋住了洶湧而來的浩劫。而這兩座山峰也就被後世稱為斷指峰。’
燕翔默默聽完,心中了然,世人或許認為這是傳說,但他相信這是真的,因為他剛剛看到,在山體內,像血管般密密麻麻的流動著一道道血紅的液體,或許是岩漿,但他覺得那更像是血液,他甚至有種感覺,這兩座山峰是活的……
‘斷指成峰,燕兄,你相信世上會有這種偉力嗎?’
聲音打斷了燕翔的沉思,‘或許有吧……’他抬起頭,沒有再去看斷指峰,而是看向了遙遠的南方,但願那個人還沒到這種境界吧。
與諸葛原攀談中,隊伍便已經到了斷韌城下。斷韌城主、將軍以及一些貴族出城相迎,各種繁瑣禮節,都做的麵麵俱到。幾天來,燕翔對這些已經習以為常,隻不過他更喜歡清靜,和諸葛原打了聲招呼,便在侍從的引領下去了驛館。
幾天下來,並沒有出現異狀,相信皇宮裏的幾位皇子腦子再蠢,也不會選擇在亂疆國內動手,燕翔並沒有去參加城主府舉行的酒宴,而是早早休息,或許明天開始,一路上都不會再平靜了。
天微微亮,一行人便再次啟程。那些武士和異獸沒有再跟隨,而是留在了斷韌城。
燕翔仍是行於隊伍的最後,而諸葛原似乎也有意無意的走在燕翔身邊,不時會與他交談幾句。
‘燕兄,前麵就是幽冥渡了。’
‘幽冥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