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朵雲是陽光的眼淚(1 / 2)

有朵雲是陽光的眼淚

芸摔上門出去了,隻留下屋子裏令人窒息的空氣陪著尷尬的他。

自從他生命中的那個女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他時,這樣尷尬不堪的局麵他已經習以為常了。無奈,他隻好搖搖頭,點燃一枝燃不盡的香煙,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等待光一點點地變暗,灰燼一點點的落散。

芸是我十六歲生日時,他送給我蛋糕上鐫繪著的字樣。我不懂,隻管看著滿臉沉鬱的他使勁地搖頭。他很平靜,歲月的風波裏層層浪濤的衝刷與打擊已經剝奪了他應有青春的一麵。“你應該知道我的用意!她雖然走了,但她永遠是你的母親!”其實我明白,“芸”是他第一次給那個拋棄整個家庭,我曾一度喊她媽的女人寫去的第一封表達愛慕之意信的稱呼。之後,他們戀愛了,甚至有了我這個永遠隻懂用悲觀看待感情糾紛的孩子。她走得很毅然,因為他的工作,因為他是一個教師兼班主任的工作。

此後,“芸”這個字就成了他稱呼我的方式了,盡管我是個男生,是個步入青春期快要成人的男生。但是這麼婉約清秀的一個字終究是歸了我。自她走後,我和他的關係也淡了,甚至有時候感覺就像嚼一通白蠟,乏味又惡心。慢慢地,我開始懷念母親了,我終究體驗到了她的精神世界,因為麵對一個不問塵世的工作狂,再有耐心的人也會被他逼瘋的。

更淒慘的是,他是我上初中以來的第一任語文老師。這到好了,在學習或是生活上,他再也沒有拿我當過自己的親生孩子,而隻認為是自己的一個責任,一個必須要修理的學生。在班上,他從來不允許我叫他爸,因為這樣很特殊化,對其他學生是一種不公平的表現。聽到這話,我頃刻無語。也就是記得,大概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好聲好氣的叫他一聲爸,實在對到針尖上了,就淡淡地用一個“你”字帶過。

母親在時,他對家裏的事不聞不問,寧願多留在學校一分鍾,多教班裏的那個低智商學生兩道成語填空。或許在那段記憶裏,我連他什麼時候回家,什麼時候離家都不知道。因為往往是在我夢遊天下的時候,他才蜷縮著身子躺在床上。

那一次的語文考試,他所帶班級,也就是我們班以全年級倒數第二的成績光榮掛花。奇怪的是,那晚他回家很早,一回來便一個人鎖在書房裏不出來了。後來,母親得知他一個人鎖在書房裏悶哭。可別說,這樣的舉動真讓我們大驚失色。無論家裏出了什麼大事,甚至是我和母親生病高燒的厲害,都沒見過他有如此激動。此後,他甚至寫了自我檢討,在佛祖菩薩麵前發誓,一定要把我們班帶好。

就類似這樣“感動”場麵出現幾波以後,母親終於忍無可忍地負氣回了外婆家。而那時,他也似乎頗有悔意,下決心一定要照顧好我,來彌補虧欠我們的一切。之後的幾件事也證明了他的誠心,比如抽周末的一上午時間去商城陪我挑選衣服,或者是抽不加班的一天為我親手做幾道滋補的菜,甚至連十五年來從未有過的舉動——為我買生日蛋糕過生日他都籌辦出來了。但是,我終究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沒有被他的“懺悔”所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