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幻境迷途 (後續)(1 / 3)

滿地雪花,一層又一層無情地埋葬著舊人,埋藏著往事,埋葬著藏在我心中多年不死的愛人。千陽雪曾經拿著帝國古老的羊皮書指著其中一行字讓我看;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可是我們命運的歸屬又是什麼?我們兩個又掌握到了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就像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謝謝你把我當做一個朋友,說了這麼多,隻是希望你以後在自己可以努力的時候千萬不要輕易放手,那樣或許還有機會不會讓自己留下遺憾。”凝成語重心長地說。

“對不起,讓你想起自己的傷心事。”封天奕定定看著凝成。

“哈哈,不用。你難道忘了我其實已經300歲了看過了世間太多的悲歡離合,慢慢就會看淡一切的。”凝成仰天一笑,可封天奕分明從他那與年齡不相符合的年輕麵容上看到有些透明的液體在眼眶轉動。

有人說仰起頭有時不是為了看天空的星星,或許隻是為了不讓眼淚掉下來,那麼光影流年之後,那雙曆經300年的眼睛又曾多少次仰望暮色下的星空此時這雙眼睛中是不是早已形成悲傷的河流。

灰白的天空,古老而龐大的城堡被蒼茫的白霧填充這裏的每一個角落。倦意襲來,封天奕漸漸閉上疲憊的雙眼。朦朧之中聽到有人在議論著什麼?封天奕睜開惺忪的睡眼。

灰白色的蒼穹之下,被霧色繚繞的湖岸邊凝成的鬥篷隨風舞動,哈巴的毛發也被吹得豎立起來,他們並肩而立!

“我隻是想問你今天的那場無邊的湖泊幻境是你變幻出來的嗎?”凝成扭頭看著哈巴。

一聲似乎來自肺部的蒼老聲音傳出“為什麼這麼問?”

“我隻是在保護王子,你知道以我們現在設下的結界外麵的力量即使想給我們製造一個讓我們被困的幻境也必須先打破我們設下的結界而這次我們的結界完好無損卻被帶進了幻境實在讓人難以理解,如果可能的話很可能是來自我們結界內部。”

“你是在懷疑我?如果說這個內部包括你也在,而且在這個龐大的海銀王朝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幻境現象。”

“你,既然不是這樣,為什麼你身上時刻散發出一種攻擊的靈力?”

“自我保護。”蒼老的聲音說完,哈巴擺著尾巴就轉身走向封天奕。

“你知道封天奕之所以沒有察覺那是因為他信任你。”話音剛落,哈巴頓時停了一下接著繼續向前走。

封天奕繼續眯著眼睛睡,哈巴走過來臥在封天奕的身邊,把腦袋安放在封天奕的懷裏,濃厚的金黃色毛發讓封天奕頓時倍感溫暖,多少年來自己就是這樣一直和哈巴相伴走來,一時間他覺得剛才他們之間的談話隻是無端猜疑。

時間還在不斷地流走,他們隻知道似乎已經兩天沒有行動,自從凝成從那個湖泊的幻境中走出來以後消耗了他幾乎一半的靈力,現在需要靜心恢複。哈巴也開始變得心神不寧似乎在找什麼臥在冰涼的地上四處眺望,也許是它老了,在歇息的這段時間以來,哈巴大部分時間都是臥在地上毛茸茸的頭靠在封天奕的腿上。海銀帝國終年被大雪覆蓋,寒冷貫穿四季,封天奕回想起小時候的自己總愛自己的頭靠在哈巴的脖子邊取暖,哈巴像個母親一樣把封天奕圍起來給他溫暖,現在封天奕意識到哈巴真的老了以後需要自己和哈巴調換角色來照顧它。封天奕脫下自己的白色絲綢鬥篷蓋在哈巴露在濃霧中的身體,似乎一滴淚從哈巴的眼角滑落,封天奕的手哄孩子般一遍遍撫摸著哈巴的身體。

哈巴的呼吸聲越來越大,凝成輕輕地走過來拍拍封天奕的胳膊。封天奕看了看哈巴把手指放在唇邊示意凝成安靜,凝成用心意傳音給封天奕‘小心哈巴,湖泊幻境很可能是它製造出來的’。

封天奕盯著凝成。‘我們三個是生死相依的朋友,不可隨意猜測。’

‘我不是隨意猜測,我們昨天設下的結界後來我檢查過的,沒有受到破壞也就是說包圍我們的幻境來自內部。’

‘這裏四處都有產生幻境的可能,再說如果它也懷疑你,你怎麼解釋?’

‘我是追風人,你父王派來的,可它’

‘它是我母後臨終給我留下來的我們相處已經很多年。如果沒有確鑿的依據就不要隨意懷疑他人。’

‘我不是平白無故地懷疑,你知道在我尋找出路的時候,我被一個用幻境形成的無邊湖泊包圍著,周圍無邊無際,沒有方向,沒有標誌甚至就在一片虛空指之中,我差點就一位自己已經再也逃不出那個地方就在我最後離開那個湖泊的時候我曾經看到一個黃色的影子,而你留在這裏的時候,一個黑色的鐵籠突然從天而降在你躲過這一劫難之後,籠子瞬間和地麵的石板融為一位。為什麼恰好這個時候哈巴不見了,你覺得它會在哪裏?’

‘而且它回來的時候還是那麼疲憊,要知道它曾經是帝國的一位幻術師的後代,像這樣的幻境它完全是有能力可以在短時間製造出來的,之所以疲憊很可能就是它製造幻境時在消耗自己的靈力。’凝成孤疑地看著在封天奕懷中安然熟睡的哈巴。

‘可這都是猜測,你是否想過哈巴也被那些幻境包圍其中掙紮著剛剛脫身,在沒有真正的證據之前我希望你知道我們是3個相依為命的朋友而不是在這裏懷疑自己的朋友。好了越是在這種時刻我們越是需要團結一心共同抵禦我們麵臨的種種危險。’我朝凝成擺擺手,周圍的霧氣把我們包裹在層層迷霧之中。

沉沉的夢境中;滿世界的雪花冰凍的土地,我看到西月一個人走向紛飛繚繞的大雪中越走越遠,我在她的身後大聲呼喚卻被怒吼的狂風淹沒,西月一個人深一腳,淺一腳步步前行,飄飛的雪花很快將她的腳印覆蓋。我努力地向前奔跑,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跟不上她的腳步,結果是我們兩人之間的距離慢慢拉開,隻到她清晰的背影成為我眼中的一個黑點,成為銀色大雪下的一個黑點,成為我視線所及之處的一片空虛。

赤雪鷹煽動著翅膀滑過蒼白而寂寥的天空留下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悲鳴在我的心間聲聲回蕩。突然之間我覺得天地之間在這一刻竟然是前所未有的空曠那裏滿城人海卻似淒涼的荒原,漫天的飛雪是寂靜的,古老的城堡是寂靜的,格爾明鏡海洋是寂靜的,所有的一切都被無邊的寂靜覆蓋,那是一種讓人窒息,壓抑和痛不欲生的寂靜!

封天奕眼角帶著一滴眼淚從夢中醒來看著凝成“西月是一位先知,每當我閉上眼睛的時候總會在夢中看她的腳步,最後她慢慢消失在我的視線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可能現在已經沒有了先知的能力了。”

封天奕麵帶痛苦內心卻又含著希望問凝成“你是說她已經,,,”

“不,我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已經失去了先知的預知能力,至於其他的我現在無法保證,看的出你很愛她。”

“她是我的未婚妻子,在鬼影進犯海銀帝國的晚上,他使用了斷命烈火,孤無法阻擋並告訴我不要我出手,鬼影答應退兵的條件就是帶走先知西月你說我是不是應該衝上去阻止鬼影?”封天奕的思緒一下子飄到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那個火光通天的夜晚,那個看著西月被被帶走麵臨不可預知的未來的夜晚,自己束手無策的夜晚,自責和痛苦漫天襲來。那些和西月在一起站在黃昏後的城堡上一起仰望星空,憧憬未來的時光;那些和西月一起坐在聖靈雪山看著太陽東升西落,晝夜交替的時光;那些和西月一起坐在古老的祝福樹上輕唱歌謠,傾心相許的時光;那些沒有奔波,沒有別離,隻有不停的大雪在周身降落,溫暖的燈火下彼此相伴的時光似乎成為了時光裏遙不可及的記憶,被雪花粉碎成一片又一片不完整的畫麵,被沉沉的霧色遮擋回過頭卻看不到它曾經的樣子。

“你做的是對的。孤原夜曾說;命運之門已經打開,春日即將降臨,諸神眷顧真情!我們隻需要按照神的意誌前進,你救了帝國萬民。”凝成歎息了一聲安慰著封天奕。

“在他人眼中我是帝國的王子,是帝國未來偉大的巫師,萬千光環集於一身,可是你知道嗎就在那樣一個夜晚,我真的感覺自己就像很多年前一樣是一個躺在哈巴耳邊取暖的小孩,那種無能為力和無盡的絕望洶湧而來我隻能看著卻無法阻擋。”一滴眼淚無聲地滑過封天奕的臉龐落在被霧色迷蒙的地麵像沉入寂寥的深淵。

“每個人出生的環境在某種程度上已經在冥冥之中注定了他一生中所無法回避的命運,你生來就是一位王子也許這就是你的命運吧。我相信西月會理解你的,我是說如果等你再次找到西月的時候,她已經變了,不再是是當初認識的那個西月,你怎麼辦?”

“我一定會緊緊抓住她,就像你曾告訴我的不要輕易放手。”封天奕不假思索地回答,低垂的目光下流露出絲絲堅定。

頭頂是迷蒙的霧色,將他們層層包圍前方是無法辨別的道路,就在此時一卷竹簡從劃破空中的霧色慢慢落在封天奕的麵前,引起凝成的警惕立即設好一個圓形的結界將他們包圍在裏麵,封天奕向凝成揮手“不要那麼緊張,送來竹簡的是我的一個朋友她不會傷害我們的。”

“他到底是誰,怎麼如此神秘我竟然沒有探知到他在附近。”凝成不禁睜大眼睛迷惑地問封天奕。

“她就是傳說中難得一見的隱形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一直在跟著我們。”

“可是你怎麼會知道,隱形人是不能向別人透漏自己身份的,否則”

“否則輕則毀容,重則****。”封天奕看著蒼白的霧色看著那天記憶中藍雨鈴就那樣靜靜地消失在大雪之中,不知她現在怎麼樣?

藍雨鈴熟悉的筆跡呈現在封天奕和哈巴的眼前;往回走第一個路口左轉找到一位名字叫做古晨的人他會幫到你渡過靈魂湖泊。封天奕和凝成相互對視了一下,凝成的臉上寫著一絲懷疑的神色。

“我在帝國時曾經看到過她留給我父王的手書,這裏分明是藍雨鈴的字跡。”

封天奕叫醒了奢睡的哈巴,回頭穿行在迷霧之中。幾乎所有的靈魂都已經回到了城堡中屬於自己的地方,他們3個像是找不到家的孩子在無邊的海銀王朝四處流浪找不到自己的落腳點。

走著走著前麵一排士兵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一排人穿著整齊劃一的鎧甲,左手拿著盾牌,右手提著佩劍虎視眈眈地看著封天奕和凝成。

“你們知道這是哪裏?”一排士兵前麵的一個領頭輕蔑的語言中卻帶著一種壓倒性的語氣問。

“不知道,我們是來找人的。”封天奕回應道。

“找人?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要到這裏找人。”那人冷冷一笑“走開,如果你們還想多活一些時日的話。”領頭的話音剛落,周圍的濃霧開始向四周散開,而他們背後的靈魂死氣沉沉地躺在地上。

“麻煩您轉達一聲,我們是藍雨鈴的朋友現在來拜會一位叫做古晨的人。”封天奕雙手交錯禮貌地說。

領頭的士兵看到封天奕發光的手掌立即恭敬地說“原來您就是帝國的巫師,我們的城主就在裏麵等候您!”於是在士兵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一座依山而建不斷增高的城樓麵前。

“就是這裏,您請”士兵伸出右手做了一個請進的動作之後就關上大門。

可是他們麵前隻有一扇漆黑的大門,門的兩邊各有一個銅環,凝成上前拉著銅環推門,門卻紋絲不動,再用力門依舊穩若泰山。正當他們想辦法如何打開門的時候,門的背後傳來一聲門閂被人抽走的聲音兩扇門被輕輕打開,一位滿頭銀發,麵容安詳,姿態優雅的老太太站在門口衝他們微微一笑“進來吧,我們的城主在此已經等候您多時。”

封天奕半信半疑地品味著老太太的話。

黑色的木門正對的是一條白色的大理石鋪就的小路,小路兩邊立著兩排古董般的青燈,每個青燈的下麵對著大大的花盆,裏麵的花朵盛放著與帝國溫室裏相似的花朵,不同的是這裏的鮮花保持著外麵的花朵一樣的顏色—蒼白色似乎是一副長長的素描繪畫-別有一番風味。小路的盡頭是一排木質結構的房屋,琉璃瓦在霧色的濕潤作用下顯出清亮的色澤,屋簷下紅色木門上雕刻著帝國特有的赤雪鷹,門楣上用考究的彩繪會出一副自然神的畫-惟妙惟肖。所有映在眼簾內的東西顯示著這裏主人不凡的身份。

“請進,我去把門關上”老太太微微欠身。兩扇門吱呀一聲從他們的背後被老太太關上,一同關上的還有老太太自己,此時隻剩下他們站在這扇雕刻精致的紅色木門的前麵。

封天奕看著這扇沒有主人主動為他們開啟的門心中暗暗思忖門剛才老太太的話既然等候多時,為什麼沒有人來開門,不自覺地感覺門的背後有什麼他們所不了解的神秘。於是手中暗暗積聚靈力用力一揮直達紅門,然而他明顯感到門的背後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和他抗爭著,再次凝聚,這次門被彈開了出乎意料的是門裏麵什麼也沒有或者說門內是一個無邊無垠的大世界,向下看深不見底,向上看雲霧翻騰,很久不見的大雪片片追逐著撒向無邊大地,一隻體態龐大的赤雪鷹飛過煽動著周圍的雪花劃破寧靜的長空。

封天奕和凝成暗自慶幸自己沒有直接踏進去,否則後果不可想象。

“歡迎你們來到海銀王朝的海銀之心”背後4個人從天而降,異口同聲。他們回過頭來看4個人竟然長著一副麵孔修長的身材,剪裁得體的黑色鬥篷,濃密的眉毛下一雙看穿內心的雙眼—如一隻淩厲的雄鷹,不僅讓他們想起曾經的死亡穀出現千人一麵英俊的亡靈,心中陡然溢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在封天奕和凝成回頭的片刻4個人已經站在他們麵前的空地上,個個英氣勃發,玉樹臨風,氣宇軒昂。“如果你們能從我們4個人中分辨出哪一個是這裏的郡主我將帶著你們一起度過靈魂湖泊,否則請你們自覺離開這裏”4人再次異口同聲。

凝成在封天奕耳邊耳語幾句兩人達成統一意見。“最左邊的就是。”話音剛落所有的衣服開始變幻從左到右依次是城主古晨,一個年近終年風韻猶存的豔麗女人,中間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女孩,最右邊則是剛才為他們開門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