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幻境迷途 (後續)(1 / 3)

城堡一陣劇烈的晃動之後,‘哢嚓’一聲左側的牆壁開始出現鋸齒形狀的破裂。凝成再次催促封天奕“我們沒有時間了。”

於是兩人一起聚集靈力,短短的時間內,黑色,綠色,白色的靈力相互交織幻化成一個晶瑩剔透的圓形球體散發的銀色的光芒照亮了周圍的一切。這裏沒有魚兒,隻有在水中像魚兒一般遊蕩的幽靈,他們隻有人的輪廓周身隻是黑色的液體明亮而光滑看到如此明亮的光線迅疾向湖水的下麵逃竄。

在結界的保護下他們終於浮出湖麵,凝成為自己終於逃出剛才身處地獄般的幽靈水域和令人時刻麵臨死亡的幻境而倍感輕鬆。他回過頭氣勢磅礴的海銀王朝已經遠遠地留在他們的身後,隻有蒼白的天幕之下模糊而渺小的輪廓。前方一隻空蕩蕩的小船在波光粼粼的湖麵上搖曳著向他們飄過來,封天奕抱著哈巴和凝成坐在小船上,一陣風吹來小船隨著風向開始湖泊對麵的一座巍峨的山峰飄去,身後的城堡變成視線之內的空白。

“孩子,我終於等到你了!”

熟悉而輕柔的聲音震顫著封天奕的內心,他抬起頭四下張望茫茫的湖麵卻看不到任何人。

“孩子,我在這裏。”

定睛一看一個近乎透明的影子在自己的麵前的湖麵上麵對自己,影子開始慢慢複原,烏黑的頭發披在潔白的絲袍上,那雙不舍的眼睛一如10多年前那個大雪紛飛的午後,萬千語言都被冰封在那雙眼睛之中。

“母後,我好想你。”封天奕淚流滿麵張開雙臂去擁抱母後,可他卻像環抱空氣一般觸碰到的隻是一片虛無。

“我也是,孩子。我現在隻是一個無形的靈魂你是無法在接觸到我的。”海拉此時已經淚眼朦朧地看著封天奕泣不成聲。

封天奕此時注意到母後隻有上半身無法觸碰到的身體,下半身依然是透明的樣子,兩雙腳沉沒在湖麵之下。

“這麼多年您為什麼還留在這裏?”

海拉緩一下自己的情緒看著封天奕說著“孩子,母後對不起你,讓你那麼小就失去母後。不要問我為什麼?該知道的時候你總會知道。”海拉默默地垂下目光仿佛那是一段不知如何提及的往事。

“這些年您一個人都是怎麼過來的?”封天奕看著母後那略顯滄桑的眼睛。

海拉把臉轉向已經消失在霧色之中的海銀王朝若有所思地說“就是一個人這樣慢慢走過來的。”

“母後現在我擁有複活之心可以讓你複活跟我一起回海銀帝國吧!”

海拉微微一笑“傻孩子,複活之心是不可逆轉的,當初我就是用它救了哈巴。”

“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海拉輕輕地搖搖頭,卻讓封天奕心中如地動山搖般無可奈何。“奕兒,有些事不能勉強,擁有時要學會珍惜,失去時要懂得放下,一定要學會向前看。盡管我和你有血濃於水的關係係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我和你短暫的相聚,漫長的別離。我們的命運有時就是充滿了數不清的未知和無常。”

清風拂麵吹拂著海拉的長發,一縷縷長發遮住了她的麵孔,海拉抬起右手輕輕地將它們撩到自己耳朵後麵,這一幕讓封天奕在這一刻感到母後是特別真實的存在,然而比真實更殘忍的是剛才自己擁抱的確實是一場虛空—封天奕和母後之間近在咫尺,又遙不可及!

“奕兒,你已經長大了我很欣慰可以看到你成為帝國的巫師,但是作為一名巫師也需要你承擔無人替代和無法推卸的責任。把哈巴給我,讓它到我這裏來,它累了也該休息了。你已經長大了,我希望你不要停留在過去,向前走成為一個更好的王子,做你內心向往和認為正確的事情。

封天奕蹲下來把童年的哈巴抱在自己的懷中,低下頭閉上眼睛將自己的臉頰緊緊地貼在哈巴的毛茸茸的頭上,溫暖的感覺再次撲麵而來,曾經多少個夜晚,滿地月光,銀色的雪花在昏黃的窗口滑過的時候哈巴和自己相擁而眠;曾多少次哈巴陪著自己和西月在古老的祝福樹下穿梭,,,

“母後,答應我離開這裏。”封天奕雙手向前輕舉海拉雙手接過哈巴小小的身軀,歲月流轉之後,封天奕和母後像是舉行一場輪回中的告別儀式—他以為自己當年從母後手中接過哈巴,哈巴會一直陪著自己,沒想到在今天在這個遠離海銀帝國的靈魂湖泊中自己以這樣一種方式和母後和哈巴同時告別!—漸行漸遠!

“奕兒,看得出你對西月念念不忘,如果你回到海銀帝國記得不要忘記你們曾經的誓言!”話音落下,海拉的身體在封天奕的麵前越來越矮,一寸一寸地沉入靈魂湖泊。

“母後。”封天奕剛出口海拉已經消失在輕紗籠罩似的湖泊之下。

海銀之心,雕刻著赤雪鷹的紅色木門被打開一扇古晨靜靜站在門口,正麵對門內若有所思,門內呈現一副畫麵;清風吹拂著玉樹臨風的封天奕靜靜地看著母後和哈巴消失的地方。

“城主,您看需不需要繼續攔住他們。”站在古晨背後的隨從問道。

古晨默不作聲,過了一會他抬起頭久久地望著灰白色的天空微微搖了搖頭。

凝成和封天奕已經來到山峰的腳下,抬起頭來他們才發現自己的渺小,整個山峰直插蒼茫的蒼穹之中,形成一個弧形的形狀剛好將他們站著的這片空地圍起來,背後就是煙霧飄渺的靈魂湖泊。

空靈的笛聲從山峰側壁凹陷的地方傳來,封天奕和凝成沿著山路來到吹笛人的麵前。這裏正站著一位年輕人;滿頭銀發披肩,一襲黑衣隨風飄動,一雙看破紅塵的眼睛出神地望著遠方,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就在他背後的石壁上顯現出石刻的兩個大字;祝福。

一曲完畢,他似乎沒有看到來人繼續下一曲;曲聲婉轉動聽,在這裏聲聲回蕩,撼動心扉。美妙的聲音中卻蘊含著無限的悲傷時而混合著歡快的調子似乎笛音的下麵深藏著一個淒美而遙遠的故事。

曲終笛落,那人轉身看向封天奕和凝成“來了。”麵部沒有表情,聲音裏沒有溫度,惜字如金卻似乎是一位久違的老朋友已經在這裏等了他們好久。

“請問您就是海銀王朝的審判者嗎?”

年輕人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那裏出現時隱時現一行金光閃閃的字跡;王朝審判者。

“你們麵前看到的就是祝福樹的倒影。”審判者話音落下,祝福字連同石壁開始慢慢流動變幻成祝福樹的倒影-祝福樹的前麵是大片大片潔白的雪花雨幕般遮擋在祝福樹的前麵,交錯縱橫的樹枝和碧綠的葉子如同被流水衝擊下的浮萍來回地飄搖。“你們現在可以從這裏出去了。”

“我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嗎?”封天奕看著審判者問道。

“說。”

“哈巴希望我善待幻術家族,請問幻術家族和我們究竟有怎樣的過去?”

“看。”審判者看向遠處,淩空立即懸浮著一張巨幅羊皮紙,連綿不斷的雪花從羊皮紙張中噴發出來四下飛舞,落地即化為烏有。

一個平靜而渾厚的聲音從紛飛的雪花中傳出來;

在遠古紀年時代,海銀帝國覆蓋著世界上大陸的每一個角落,整個幻術家族曾經擁有無窮強大的力量,他們在世間輔助帝王驅趕世間的惡魔維護帝國的安全,可以公平審視流落到海銀王朝的每一個靈魂,並依據他們在前世平生錄(就是他們個人的道德,功德,品行等各個方麵)進行評判對他們做出各種來世的安排。很多很多年以來,海銀帝國的人們安居樂業,海銀王朝的靈魂也可以得到公正的待遇。

最難能可貴的是他們那樣一個龐大的家族,每個成員之間都把彼此看做自己的親人,彼此之間非常團結,對待帝國的子民也像對待自己的朋友一樣。每年的守歲節帝國子民都會對整個幻術家族的幻術師頂禮膜拜,無論在哪裏他們都是人們心中的至高無上的神。然而隨著時代的變遷,他們認為人們對他們頂禮膜拜是理所當然的,代代相傳,一代不如一代,後來的幻術家族甚至出現了一些不學無術的加家族成員認為自己的先輩給帝國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功績,他們認為自己可以不勞而獲。

這種矛盾不但沒有消減反而與日俱增,一次在幻術家族整體力量衰落的情況下惡魔襲擊了海銀帝國的子民,幻術家族懷著對帝王的不滿,幻術王竟然命令幻術家族袖手旁觀以此來要挾當時的帝王向他們妥協,帝國的子民在惡魔的第一次攻擊下血流成河。無奈之餘當時的帝王尋找了一位法力高強的巫師施法成功阻止了惡魔的再次進攻並將他們驅趕到邊境地帶。

從此帝王對幻術家族愈加失望,開始重用巫師。這對一向在帝國享有德高望重的幻術家族來說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於是幻術家族直逼海銀王宮討要說法危急之下,海銀帝王成功說服了一部分懷有正義和一心為帝國的幻術師,另外一部分被帝王請來的巫師給消滅。留在帝國的幻術家族成員由於幻術的退化此時已經對擁有強大靈力的巫師無可奈何。

然而他們流傳下來的家族親人的傳統一直沒有太大變化,留在世間的幻術師大部分無能為力就遠離了城堡,隻有少部分最後留在帝國繼續為帝國效力,但是從此幻術家族的每一個成員被禁止與海銀帝國的人結親,以此記住帝國對幻術家族造成的毀滅。

然而被處決的家族成員流落到海銀王朝,在這裏帝國對他們無能為力,在這裏他們就是這個世界最終的裁決者。時隔多年他們依然耿耿於懷認為這一切都是帝王和巫師造成的。於是想盡辦法阻止每一個來到海銀王朝的巫師和帝王親近的人,讓他們永世被囚禁在海銀王朝忍受無盡的孤獨和寒冷以此償還曾經家族成員的死亡。

哈巴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它的父親是一個幻術師曾經深愛著海銀帝國的一個美麗的女孩,這已經違反了幻術家族的禁令。可是那個幻術師和女孩彼此之間難舍難分,他們無法想象自己的世界裏沒有對方的存在會是什麼樣子,可是幻術家族的成員認為他們打破禁忌無論如何也無法容忍這樣一對所謂‘愛人’的存在。在那種被家族追捕的時日他們這對苦命鴛鴦無處可逃。後來就是你的母後,海拉是一位善良和胸懷博大的人,她希望通過這一聯姻化解彼此多年以來的積怨。事與願違的是幻術師聽從你母後的建議把女孩藏在你母後的寢宮之中,他們竟然趁著夜色逼迫你母後交出女孩,你母後沒有答應因此遭到殘害,而那個女孩在你母後的寢宮中生下了一個小孩,那個小孩一出生就有長長的白色頭發那是幻術師的標誌,他們似乎看到了女孩懷中的的親人沒有痛下殺手,但也感到恥辱,於是他們運用集體的力量將孩子變成一條狗。孩子曾在女孩奔跑的過程中被摔在地上,他即將奄奄一息,女孩躺在地上看著自己的孩子被變成一條毛茸茸的小狗,呼吸越來越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