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被人殺的,是自殺。”
“自殺?”韓煜先是一愣很快笑出聲來。“別逗了,就張鬆林這貨還有膽敢玩自殺,貪財之人多惜命,打死我都不相信他會自殺。”
我很無語的揉了揉額頭,重重歎了口氣,這話和屠夫說的一模一樣,從驗屍結果來看,張鬆林的確是自殺,可連韓煜這樣的外行都能看出張鬆林根本沒有自殺的動機,我突然也開始有些好奇。
“張鬆林從事的是和宗教方麵有關的事,而且在道緣堂的地下室裏所發現的屍體很奇特,像是某種祭祀儀式。”我吸了口煙吐著煙霧笑著說。“張鬆林即便是招搖撞騙,可用的也是道家的一些知識和影響力,在這方麵你應該比我懂的多,要不幫我去現場看看,角度不一樣看見的結果也不一樣,指不定會有新的發現。”
韓煜二話沒說,轉身回到二樓,等他下來的時候,我看見他手中多了一把用布袋包裹的東西,裏麵放的應該是他做道場用的桃木劍,腰間多了一個袋子,幾張符籙露在外麵。
“我讓你去幫我看現場,隻是想你提供一下你的見解。”我掐滅手中的煙頭苦笑著說。“看你這身行頭還打算去給張鬆林超度啊。”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我才沒閑工夫幫你看什麼現場。”韓煜的表情有些嚴肅和我平常見的有些不一樣。“隻是有人能畫出七鬼斷魂符,一定是道家高人,所謂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你說這符籙是在屍體上發現的,如果有人用符籙害人,那這人就非比尋常,萬一遇上總得有個防備。”
韓煜說的煞有其事的樣子,在某一瞬間我還真有些相信他除魔衛道的本事,用韓煜的話說,我和他都是和死人打交道的人,也算是同行,道士和法醫應該沒有比這個更另類的組合,我都不知道哪根筋沒對居然會想起讓韓煜幫忙查案。
隻是想到屠夫給我的限期,與其以後的日子天天被雲杜若壓榨著,還不如試試把希望放在韓煜的身上,至少現在我比雲杜若先知道,那黃紙是幹什麼用的。
道緣堂在一排不起眼遠離鬧市區的民房之中,張鬆林有沒有道行我不清楚,不過看這人選的店鋪位置就知道此人極具商業頭腦,這是韓煜告訴我的,道家講究清修寡欲,越是淡泊反而給人越高深的感覺,據走訪了解,張鬆林沒死之前,這道緣堂每天車水馬龍,前來過往的客人絡繹不絕。
道緣堂的裝修很考究,據說張鬆林前前後後裝修了三次,應該是賺到不少錢,兩扇朱砂黃銅大門如今雖是緊閉,不過看上去古色古香氣派不凡,虎頭嘯天門環威嚴莊重,大門左右兩邊按照道家陰陽擺放石獅一對,左側的雄獅右前爪玩弄繡球,右側雌獅左前爪撫摸幼獅,正上方的匾額刻有蒼勁有力道緣堂三個行書大字。
因為張鬆林的案子還沒結案,現場勘查已經完結,不過為了保護現場,大門上還貼著封條,要進去得先到局裏申報,管這事的就是雲杜若,想到她頤指氣使的樣子我就頭大,下意識掏出一支煙,摸出打火機瞟了韓煜一眼。
“翻牆會不會?”
“你不是法醫嗎?去現場還要翻牆?”韓煜一愣半天沒回過神。
“我是法醫不假,我看現場當然不需要翻牆。”我吸口煙不慌不忙地笑了笑。“我進去叫勘查現場,你,你進去就叫破壞現場。”
“得,聽你這口氣還是我求著你要來似的,你愛怎麼勘察就怎麼勘察,我自個回去。”韓煜拍拍銀月的頭招呼它回去。
我沒有阻攔的意思,彈著煙灰很無奈地回答。
“你之前給我說那什麼七鬼斷魂符是《清微元降》裏麵的符籙,年久失傳,知道的人應該很少吧。”
“廢話,那是道家上乘符籙,我敢說知道的人不會超過五個。”
“那……那你說我有沒有理由懷疑你。”我叼著煙拿出韓煜之前給我畫的七鬼斷魂符在他麵前晃了晃。“既然你也是這五個人之一,那你也有嫌疑,嗬嗬。”
“容彥!”
韓煜一時語塞,抬手剛指著我,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我拍拍他肩膀,笑嘻嘻地說。
“不就翻翻牆嘛,反正都來了,你就當幫幫我,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