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進入屋中,自帶一股幽幽的玉蘭香更真切了些,見她自看見他開始就呆呆的看著自己,走到她跟前,抬手將手裏握著那串五色纏金線串的白玉菩提在她眼前晃了晃,話音柔和:“這幾日睡迷了?看見本尊呆什麼?”
“額?”反應過來的靈瑞下趕忙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下意識連退了幾步,幹幹笑著擺手:“嗬嗬,嗬嗬,沒,沒有啊,剛剛在想事情而已。”餘光瞟見離身後的小長桌不遠了,她以手護住了即將磕上桌沿的腰另外一隻手抵在了身前別過臉不想再去對上他投來的目光,惶惶問著眼前突然就進來的男子:“不,不知閣下是誰,怎麼會來這女子的閨房?”
除了她爹和管家,她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跟男子接觸。
“哈。”辛夷被惹笑了,退後了幾步,給了她點空間,四下看了看這屋子淡色的陳設,語氣平靜淡然:“這是我的客房,不是你閨房。”
靈瑞一愣,重新審視了一下這個房間,擺設顏色卻是柔和,但,好像也並不大像個閨房,可自己記得自己明明已經死了,如今這麼會在這個男人的客房?這男人到底是誰?這是哪?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衣襟重新對上了他柔和如三月春雨的目光:“這是你的客房?我不是已經死了?你是,你是誰?閻王爺?我…”
辛夷搖頭,負手身後,側過身手裏的菩提碰撞,輕輕聲響,收回的目光不知落到了何處:“不。你是死了,我救了你的魂魄,用玉蘭花給你造了個身體,因為你原來的身體已經腐爛了。”
“啊??玉蘭造身體?魂魄?”靈瑞的三觀徹底被刷新了一下,離開了那長桌前走了幾步上上下下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和小細胳膊小細腰,溫溫熱熱的,柔軟的,也不是很涼,一不小心拐到凳子瞬時就坐在凳子上,對自己上下其手完之後她依舊抱著自己的已經,瞪著大眼睛不無驚恐看著眼前白衣翩翩的俊美公子,想想他可能是勾魂的白無常,也可能是下一秒就變得麵目猙獰的閻王爺,一下子全身一個激靈,剛落座就又起身往後跑,隻想跟他保持些距離,言語中不無敵意:“你?你到底是人是鬼還是神仙?我都死了如何你竟然能救我?”
“你覺著呢?我是人,還是鬼,還是神仙?”辛夷半坐半靠倚到梳妝台邊的凳子上看著她一如所料的驚詫反問道。
“我,我怎麼知道!”雖然辛夷笑的溫和無害,可她心底總覺得毛毛的,試探問道:“我…我既然都活了,還能回家麼?”靈瑞的知覺告訴她,她怕是進了狼窩了。
辛夷那柔軟的跟被窩似的聲音,回答的卻像珠玉落盤,幹脆利落:“不能。”
靈瑞咬咬唇,眼裏透著不死心,追問道:“為什麼不能回去?”
“因為…你是死人。”他特地把死人兩個字咬的重了些,眼角微揚的鳳眸清澈,餘光掃過她全身上下,看的她一陣頭皮發麻:“既來之,則安之。”
倒不是她被盯怕了,但真的是想想也對,他說她屍體都爛了,如今再這麼回去,真變成話本裏的詐屍了。
既然人家打量了你,不大量回去似乎不大禮貌,她認認真真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眼前的白衣男子,猛地才想起來一直在問其他問題,倒是忘記了問他的名字:“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