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得人間雪滿頭 3(1 / 2)

一間房,窗外是嗚嗚的風聲和細密的小雨,屋內小二添了個炭盆,暖和了不少,上官彧到底沒怎麼樣,也沒把床讓給她,一直坐在那燈下優哉遊哉的看著蘇玉珩帶來的棋譜,雖然他的棋真的下不好,可棋譜看起來還是煞有介事的。

澹優一開始就時不時盯著他看,上官彧的容貌,這般認真起來,其實很動人,足夠撩起隨便哪個大家閨秀的心,可他似乎對誰都差不多,除了日常會調戲的她,這種榮幸她不是不知道是什麼含義,但是如今的情況,她覺得這些都是浮雲。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脫了外衣躺上那自撘的小榻上望著屋頂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著天:“爾雅,繪心和初一還好麼?”

“嗯。”他輕輕翻了頁書,語氣平淡。

她翻了個身,抱緊了被子,之前摔傷的內傷還在隱隱作痛,這段時間她幾乎都是側著睡,隻要平躺基本上胸口就會像炸了一樣,而側躺的痛會好些,原來是被夢靨折磨,如今是被這傷痛折磨,眉頭不覺皺了起來,聲音變的有些悶:“師父,那日,你可查出是誰要刺殺了我了?”

“宮裏。”

“嗯…猜到了。那那日娘可去了積雲寺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了點寒,今天她感覺側躺也有些費勁,喘不過氣來,不自覺的裹了裹被子,將被子墊了些在胸前撐著些。

“去了。很好。”上官彧雖在看書,可還是通過影子在看著她的舉動,她臥在榻上的影子有些顫抖,卻不是因為燭火抖動,劍眉輕蹙,不自覺的回頭,見她已經流著鼻血趴在被子上失去了意識。

身體很輕,就像是羽毛一樣,漂浮在空中,然後就墮入了一個很灰暗髒亂的環境,腐爛的海草,一個執鞭的怪物侍衛,魚頭人身,一個被架在架子上鞭打的全身上下泡自己血裏的姑娘。

這個場景有點熟悉,好像就是她之前時常夢到的那個夢靨,每次都是被打的遍體鱗傷,心底不知道到底什麼支撐著她撐了這麼久,每次因為夢而無意識的輾轉反側,動靜大的時候繪心都會過來守著她。而這個夢,每次都結束在很輕的玉蘭香裏。

如今換了個姑娘,她本能的上前想阻止那侍衛抽打那奄奄一息的姑娘,可手卻穿過了那魚頭侍衛的手。正納悶為什麼看的真實卻不能阻止的時候,另外一個侍衛模樣的人摸了進來,將那執鞭侍衛點住,他將那姑娘極其溫柔的從架子上解了下來。那姑娘已經神誌不清,滿臉忍痛汗水和血汙左肩還有一個小窟窿。

那侍衛撥開那姑娘臉上雜亂頭發的一刹,她愣住了,這姑娘竟與她長得一般無二。而那侍衛,她蹲下身極力想看那臉,她總覺得那氣質與腦海中時常會出現的那個白衣公子很像,如今想來卻一點記不起那白衣公子的模樣,也看不清眼前侍衛的模樣。

感情她現在是以另外一個人的視角在看自己之前的那個夢靨,她也知道了為什麼夢會結束在一片玉蘭香中,因為那侍衛將那姑娘最後變成一片玉蘭,然後有用玉蘭幻化了個差不多的人放到了架子上。

那侍衛抱起姑娘的時候,她認出了侍衛腰間的一串鈴鐺,那姑娘頭上也有一個。而印象裏,似乎她見過這一樣的鈴鐺,正在糾結的時候,胸口一陣悶痛,硬生生將她從這臭氣熏天的地方拉回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