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午一直看到月上梅梢,婢女過來傳話說讓澹優去上官彧房間吃晚飯。
等到時,已經醒了酒的蘇玉珩正揉著頭一個勁的灌茶,看見她來了,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目光一滯,然後臉麵漲的通紅,也不敢再看她了。
上官彧端坐在桌前就等著她了,等她落座,很自然就開始吃。
三個人沉默到飯畢,婢女收走了飯菜,上官彧留下了一壺溫酒。
半晌,終於開了口:“今天下午去問了那乞丐,那乞丐說,當夜那個運走堤壩中東西的人,有一個人是兔唇。”
“兔唇?朝中有人是兔唇?”澹優一時間還是有點難想象兔唇是什麼樣,之前也就隻是在書上看見。
蘇玉珩回想了想:“好像,隻有定遠侯的管家的兒子是兔唇。”
“對。”上官彧點頭,麵無表情的喝了一口溫酒,眼神一直在澹優身上臉上掃來掃去。
澹優不知道下午他看見了多少,但他不作為確實有點不夠爺們,所以也不去管他,隻當作沒看見,隻道:“那那東西是被運到京城去了?”
蘇玉珩臉色一凜,瞳孔皺縮了一下,滿腦子都是那饕餮的故事,一字一字道:“十有八九。”
若真應了那饕餮之說,那說書人是這麼知道這東西的?這竟是真的?若是,如今這一年多,恐怕已經成型了??想到下午上官彧的蒼梧去跟著殺了小四小五的人,這才看向了他:“蒼梧那有消息了?”
“沒,我們先明天先趕回京城吧。至於王國章和黃雲波,蘇兄已經上奏了。”他將那酒杯放下,澹優才看見,那杯底居然放了一朵梅花,可看不清有沒有字。
“啊?”蘇玉珩剛剛在走神,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隨口就應了:“嗯,嗯。”
“蘇公子……你賬本也交上去了?”
“恩恩…”
無腦的回答,被澹優一本賬本砸了過去,搖頭歎道:“酒壯慫人膽就算了,喝多了還誤事。”
蘇玉珩知道她在說什麼,臉上紅霞,拿起麵前的賬本揣到了懷裏:“嘿嘿,沒事,我麵呈也是一樣的。
“行了蘇兄。”因為下午的事情,上官彧看蘇玉珩有點不對眼,下了逐客令:“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早我們趕路。優兒留下。”
蘇玉珩之前是被蒼梧醒過酒的,要不是有事商量,他也應該今天都不會出現在上官彧麵前了,得到上官彧的逐客令,他立馬起身閃人,澹優都沒來得及跟他說他又把賬本丟了。
而澹優既然被留下,肯定就還有事要說,她過去將那賬本撿了起來之後就做到了之前蘇玉珩坐的對麵,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有點心虛:“師父有什麼事快說,我還要回去喝藥。”
天已盡黑,燭火昏黃,他坐在對麵,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眼裏倒影著搖曳的燭火和燭火後的澹優:“回去之後,從二十一衛中抽一個人調給蘇玉珩。”
“蘇玉珩?給他做什麼,他一個左仆射又……”澹優剛說到一半,想到了下午自己說的話;‘你這是要個保鏢,不是媳婦兒。’感情他聽見了,也不敢再說了,幹咳了一聲:“咳。知道了。”
對麵的人淡淡的點頭,神情泰然,與平常無二:“二十一衛空缺三個,就先做十八衛,晚些時候,我從必殺令挑三個過去。”他喝了口酒:“畢竟這次是我讓蒼梧看著他們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