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果是第一次受到槍擊。
他曾經用巨額的積分換取了第一個超能力--超強抗擊打能力,也就是所謂的刀槍不入,盡管在理論上是不怕槍擊的,但他的確沒嚐試過。
他也清楚,即便自己能受得了,也不可能像科幻電影裏的機器人殺手那樣,沒有絲毫同感。
這是再普通不過的自製槍支,這倒不是說小波搞不來好槍,而是製式槍支一旦射擊,會引來上麵的重視,被視為必破的大案,因此膠東市黑道之間的火拚,往往是用自製槍支。
而即便是這種所謂的土掉渣自製槍,其子彈的高速運動也足夠近距離擊穿鋼板,至於射入人體,而且是在如此近在咫尺的情況下,能以百多米每秒的速度鑽透人體,挖出碗口大小的創口再無情地鑽出。
像小波這樣頂在於果腦袋上扣動扳機的結果,按照小波對槍支的了解,於果的小半塊頭蓋骨會被掀開,小波將會看到血花四濺的頭顱裏彈出的那條完整的舌頭。
更何況太陽穴是顱骨骨板最薄弱的部位,隻有不到兩毫米,絕對不可以哪怕用拳頭擊打,更何況是殺傷力在拳頭萬倍以上的子彈?
小波不想殺人,可這是非常時期,他也真的顧不了這許多了,畢竟保命要緊,自己不殺於果,於果也明確說過不會放過自己,手裏有槍何必客氣呢?先下手為強才是王道!
他是懂槍的行家,看到於果搖搖晃晃,也依然心驚膽戰地想:“還真是有體格比一般人強得多的怪人,腦袋竟然沒炸開……”
但他仍然以為,於果肯定是要死了。
可他永遠不會想到,自己麵對的,究竟是什麼。
老黑和左剛盡管經曆了劇痛,可他倆也是刀尖上舔血一路走過來的,身上都有很多刀傷,這次雖然嚴重點,手指頭掉了,意誌卻很堅強。他倆知道於果這麼近腦袋上挨了一槍,那是必死無疑,於是他倆忍著噬骨的苦楚,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仇人死在自己麵前。
於果搖晃了幾下,來來回回,但在第十二秒的時候,站住了。
他站穩了。
空氣中“錚”地一聲輕響,黃銅色的光在空氣中閃爍了一下,隨即從於果的左太陽穴上滑落。
但它沒有落地,而是掉到了於果伸出的手掌裏,隨即手掌合攏。
小波、左剛和老黑仿佛見到了宇宙中最恐怖的怪事,心跳也快要停止了。當他們的目光重新投向於果時,哪怕想象力不夠豐富,也足夠想象得出於果的臉變成了何等恐怖的怪物形象。
但事實是,於果搖晃了一下脖子的筋骨,咳嗽兩聲,又揉了揉太陽穴,皺著眉頭說:“真疼,疼死我了……原來這就是被槍打頭的滋味……我真是再也不想經曆了……這次我真有點得意忘形了,以後要盡量避免……”
而這話聽在小波三人的耳朵裏,無異於死神在他們的耳畔輕聲呢喃。
“啊……啊……妖怪啊……”這槍是小波開的,他受到的精神傷害也是最大的,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飛出肉體了,好不容易發出的聲音就像是鬼哭。
於果安慰似地拍了拍小波的後腦勺,說:“按理說,你這麼對我,我是不可能讓你死得舒服的,但畢竟你要死了,死者為大,我跟個死人計較什麼?你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看我多大方。還有地上躺著的這兩位,大家也都別閑著了,一起去我給你們準備的開胃大餐旅遊景點大快朵頤吧。”
一直悶不吭聲的係統忽然問:“您不想把他們分到三個地方了?”
於果回道:“你整天挖空心思琢磨怎麼從我的口袋裏掏錢,一直孜孜不倦樂此不疲之是吧?我要是再這麼整個來回,又得是十來萬甚至二十萬花出去了,太不值了。現在隻剩下四百八十萬了,得精打細算。”
係統說:“好吧,那就聽你安排了。但我覺得……”
於果敏銳地發現係統有些不滿,便笑道:“不是因為我不讓你賺錢,你就不高興了吧?”
係統說道:“你一天之內殺五個人,你殺紅眼了。”
於果略一遲疑,說:“沒有,我很清醒。這五個人必須死,我才能高枕無憂。我隻從該死的人裏選擇能夠威脅我的人殺,而不是從能威脅到我的人裏麵選擇我認為該死的,換句話說,他們該死是客觀存在的事實,不是我主觀的偏見。即便是搞黑社會也未必人人都該死,可他們大規模販毒,不止一次故意謀殺無辜,哪一樣列出來不是死罪?
“至於這個禿頂老板左剛和他的黑保鏢,那是正好碰上了,要不然我還不知道我有這麼兩個潛在的敵人在隱藏,我倒是不怕他們,可就怕他們騷擾童雅詩她們,由此可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話說得還真不錯。但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們對待良家婦女群體的種種暴行,我這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一點兒也不覺得有什麼心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