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芳還不滿足,繼續冷笑道:“你為了你大伯那一億資產,什麼事幹不出來?就憑你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到處拜把子認陌生男人當兄弟的行為,你找個野男人來混充男朋友,也不是什麼不可想象的事!你肯定做得出來!既然做出來了,就別不敢承認,別不讓別人說!別想堵住悠悠天下之口!”
張宏遠歲數比龐芳小,論社會輩分,龐芳也是早年膠東江湖上的女老大,張宏遠也很敬重她,而現在龐芳是大哥的老伴兒,自己就更不敢多說什麼。可畢竟剛才大嫂說得也太過分了,女兒從小這麼寶貝,哪能受這樣的委屈?況且這簡直是汙蔑,自己的女兒自己太了解了,不可能那麼看重錢,她是真心愛這個於果的。
想到這裏,張宏遠忍不住說:“大嫂,曉影真的沒這麼想,你想多了。”
龐芳冰冷的目光轉了過來,打量著張宏遠,笑道:“是嗎?小遠,翅膀硬了是吧?當年你誰都敢砍,現在要不要也把你大嫂一刀砍死?死人肯定不會說讓你不喜歡聽的話,是不是?”
張宏遠對她比較敬畏,與其說是害怕她的勢力,倒不如說是對傳統尊卑規矩的敬重和維護,因此也隻歎了口氣,不再作聲了。
而於果則說:“張大老板要找的鋼筆,找到了,在我這裏。我現在要拿過去,給張大老板看一看。”
龐芳為之色變,和韓金匙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即陰冷地說:“我剛才說讓你這個野男人滾,你沒有聽見?”
於果淡然自若地說:“因為我和曉影沒有登記,就是野男人,是嗎?”
龐芳也怕他真的能登記,便說:“最起碼,也是野男人的證據之一,不是嗎?”
張曉影的最大夢想就是能跟於果登記,做一對真正的夫妻,可她並不希望在這個風口浪尖上被他提出來,況且她深知這隻是於果的一種應對方式而已,她期待的其實是於果能真正愛上自己,以真實的愛促使其產生要和自己登記的想法。
可於果卻說:“您說,張宏勳先生現在隻和您說話,看來你們的感情很深,那你們一定登記了,不然,您大概會忌諱這個‘野’字。沒登記的男人叫野男人,沒登記的女人自然也叫野女人了,對不對?”
這話是絕對鋒利甚至可怕的諷刺式反擊,直戳龐芳最不能容忍的胸口深處,周圍的人無論是各方家屬還是各方手下,聽到他區區一個未過門的女婿,居然認不清形勢,敢說出這樣毫不留情麵的話來譏嘲龐芳,不給其留一絲一毫的餘地,逞口舌之快,卻沒考慮後果怎樣,真是太年輕太幼稚了!
他們雖然都不會站在於果那邊,但基於對龐芳的了解,深知龐芳發起怒來山崩地裂的恐怖,因此不由得都為於果感到惋惜和遺憾。
龐芳從沒想過自己在自己的地盤,當著自己王朝子民的麵,會被別人用自己的話讓自己自扇耳光,這是何等的侮辱?
韓金匙也森然看著於果,一言不發。此時已經到了接近撕破臉皮的地步,於果也不擔憂和這對母子正麵衝突了,要知道,自己首先要用這支鋼筆換取那一百萬,這是當務之急。誰阻止自己拿錢,那就是打算用命賭一把了。
於果說:“我和張宏勳先生的交易,是我們倆之間的事,他剛才看我的眼神,大家也有目共睹。我隻要我那一百萬,您讓張大先生看一下這根鋼筆,你們有錢人那些財產糾葛,我不感興趣。”
龐芳冷笑道:“那支破鋼筆是連秀那個賤人送給他的,沒有幾個人見過這支筆,我家宏勳現在腦子不好使了,也不一定能認得出,你拿一隻破筆來糊弄人,誰信啊?”
於果說:“是不是真的,咱們誰也定奪不了,得張宏勳先生親自定奪。”
龐芳寸步不讓:“我剛才說了!我老公現在神誌不清,已經不可能看得出這支筆是真是假了!”
於果一字一頓地說:“可以讓張宏遠先生來檢驗,他也見過這支筆。”
龐芳來了個仰天長笑,聲音尖銳沙啞,如暗夜嘯鳴,難聽得簡直能讓人產生想死的念頭:“他是你未來的嶽父,你覺得他說的話,我能信嗎?大家能信嗎?”
於果不疾不徐地說:“你能不能信,我不在乎。這是我和張宏勳先生所訂的契約,你無權阻止。請你讓開。”
龐芳陰惻惻地回敬道:“我就是不讓呢?你膽子還真不小,我聽說你隻是個司機而已,也不看看門檻兒?南疃雙宏集團是怎麼發家的,你大概不知道吧?敢在我麵前撒野?你覺得我能隨便饒了你嗎?”
於果擺擺手,有些煩了:“你饒不饒我,跟你能不能信,以及你的一切,我都不在乎,麻煩你別在我和張宏勳先生之間不斷介紹你自己了,我真的懶得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