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老四的目光陰晴不定,隱隱含著雷電,冷淡地說:“我怎麼會知道呢?”
於果鬆開手,小沙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不行了……老板!我喘不上氣了……朕……朕快不行了!快把九花玉露丸賜給我!求求你了……啊!本座好生難受啊!老板,你救救我吧!”
於果看著仲老四,不疾不徐地說:“仲總,我猜測,這孩子是個當代的武癡,從小喜歡武術,也喜歡看古文,甚至喜歡動漫和電影裏的誇張打鬥招式。生性孤僻不被人理解,還總被人嘲笑,就養成了這種瘋癲的性格,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裏。
“但是而且沒什麼壞心眼,你就把他收到麾下,因為他的思維不正常,沒有心機,足夠你信任。我估計,他如果家境好,那即便是愛好獨特,也不至於形成這樣的精神狀態,估計還是因為貧窮。
“但他本身卻是個練武的好材料,又這麼癡迷,勤加練習,反而比一般練功的人要強得多,所以,我估計他學各類武種的學費是你出的,老師也是你請的,是吧?”
仲老四冷冷地睥睨著於果,獰笑道:“人家都說你幫警察破案,我一開始還不信,這比打老虎更不可思議。人家警察多少人手?什麼裝備?何等的經驗和理論知識?你能幫人家破案?可現如今看來,你還真是個人才,說得八九不離十,基本上就是事實。精彩,精彩呀!”
他好整以暇地拍著巴掌。
於果意味深長地說:“那麼,他的毒品,也是你提供的吧?”
仲老四麵色陡變:“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可他心裏卻一陣驚詫:“難道,他是在側麵敲打我?他……他其實是知道鄧長發的藏匿物品裏麵有毒品?那……那他看過那個名單了嗎?名單是用有代號的密碼文寫的,他應該看不懂……他又能打,又會破案,難說看不懂……不,不能讓他活著出去!我豁出去得罪張老二得罪到底,我也絕不能讓他走出去透露我的秘密!”
想到這裏,仲老四的眼睛陰雲密布,裏麵的雷電隱約可見,醞釀著暴風驟雨,不動聲色地問:“你憑什麼這麼汙蔑我呢?”
於果笑笑:“你是希望我得到了證據才這麼說你,還是希望我的猜測十分準確呢?”
仲老四打了個響指,這是個信號,大門開了,外麵呼啦啦湧進來一大堆人。祥瑞廳是個大包間,能容納四桌客人吃飯,可裏裏外外沾滿了四五十號人,瞬間又顯得特別擁擠。
其中最少十個以上的人,手持槍支對準於果,黑洞洞的槍口閃爍著常人看了難以掩飾恐懼的寒光。
於果並非以篤定,而是以真正毫不在意的目光掃視一圈,隨後對仲老四說:“我呆了這麼久,其實是覺得那個叫阿猜的泰拳手值得尊重,而這個小沙值得可憐,所以才順道給了你麵子,沒立即走出去。另外,你的小沙讓我對我正在追蹤的一個案件獲得了很大靈感,從這個角度說,我也很感謝你。”
的確,真相是風箏,靈感是線,於果感到最後一條將真相當做風箏放在遙遠空中的絲線,已經被他牢牢攥住,並且開始慢慢收緊了,這還真是吸毒武癡小沙帶給他的巨大啟發。
於果把雙手從口袋裏掏出來,接著問:“你到現在還不死心,不就是仗著你手裏有槍麼?你一直不開槍,還是在顧忌張宏遠先生?”
仲老四陰森森地站起來,傲慢之極地說:“你這麼刺激我,是為了早點死嗎?也許你說對了,我開槍打你的腦袋,也許真的不敢,畢竟你現在也多少是個小人物了。可把你四肢打殘,留你一條命,這我還是很敢的。”
他擺擺手:“我這五十來個人都是精挑細選的,都送給你練手了,嗬嗬……有點餓,我回去吃晚飯了,拜拜,希望還有機會再見到你,再見到你這麼囂張,嘿嘿,哈哈……”他好整以暇地伸了個大懶腰,朝門外走去。
他已經向鄭榮發送過眼神的暗號,要把於果整治殘廢,並且施以酷刑,逼其說出那藏匿物品的下落,錢和貨甚至都可以丟,但那個小本絕對不可以落在別人的手上。
這裏即將發生血腥慘案,他仲老四作為人大代表,頭頂無數光環的著名企業家,決不能出現在凶案現場,否則成何體統?他要遠離這裏,三和大酒店裏即將發生的事情,無論是好是壞,都跟他無關。無論是張老二,還是藍色深度集團童家,都管不著。
於果知道,絕對不能讓子彈打到身上,否則,子彈必然會被肌肉彈開,這樣一來,五十多雙眼睛作為見證,那可不是打虎視頻可以相比的,說句毫不誇張的話:自己會震驚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