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沉默少頃,幽幽地說:“好吧……您這張嘴可真能說,宇宙裏還在用聲音交流、且頻率和人類類似的種族裏,比您能說的,用您的手指頭也能數得過來。我不得不再次落入俗套地誇獎您,即使您早就聽膩了。”
於果心道:“好了,既然你也認同了,那就開始吧。請直接帶我去持槍搶手聲音一分鍾之前出現的位置。盡管他很小心,但他絕不會猜得到我有這樣的超能力,他也沒有理由整整一個鍾頭,連咳嗽也不咳嗽一聲。”
係統回答道:“您的積分還是35000點,積蓄變為一千一百八十萬元。為了向您提供更加方便的服務,請問,您是否願意購買‘往返票’?”
於果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就跟出去旅遊,買往返票一樣,可以優惠,更省錢,是嗎?”
係統讚道:“您真是一點就通,沒錯,的確是這樣。”
於果想了想:“謝謝你告訴我這個,但這次的任務要收拾的人可不是杜陽、遲海超之流,而是各方麵素質都接近人類極限的超級殺手,盡管是人類,但也不能算是普通人了。貿然設定往返票,似乎有點太好整以暇了,我還是謹慎一點兒好。不過,這個服務也不錯,也許以後會用到。這次,你還是先把我傳送過去再說。”
係統回道:“好嘞!您的積分還是35000點不變,花費兩萬元,積蓄變為一千一百七十八萬元!如您所願,到了之後會自動開啟無視狀態,祝您旅途愉快!”
黃中錦摩挲著手裏的槍,槍管已經被搓熱了,但他還是不停地摩挲。
他自認為自己是個古井不波的人,從小到大,一直都很篤定淡然,哪怕再令人吃驚的事,再大也大不過他親眼看見自己的親生父母被殺害,之後的流落街頭,吃剩飯長大,每天挨打遭辱,已經是尋常之事,再也沒什麼能震撼他好奇心的人或者事了。
沒有吃驚的人,往往也很少害怕。恐懼是原始人類在黑暗中持著微弱的火把時的第一本能反應,可他卻從小淡定,淡定的人,往往比號稱膽大的人,更加無畏。
但這次,或者說,就是此刻,他無論怎麼摩挲最能給他帶來安全感的槍支,也沒辦法消除他內心一股股湧上來的恐懼感。
“他到底有什麼可怕的?”黃中錦忍不住說出了口,難道隻是因為此人能準確預判開槍的方向?
不,他仔細回過味兒來,覺得毛骨悚然。要知道,雇主雖然告訴他,開槍的距離太近的話,這個叫於果的家夥甚至能更快一步奪槍甚至預判開槍的方向,這雖然有些荒誕,可最起碼還能接受。
但他突然想起,這個於果是在剛剛轉身時,自己便開了槍,在此之前,這個於果壓根就沒有發現他,怎麼可能預判?通過什麼預判?沒有任何預判的可能性!
最令他恐懼的是,在他用槍暗地裏指向群眾,令於果隻能放他走時,本來還有一絲得意,可他陡然發現地麵上有一顆黃澄澄的東西,在隱隱地閃著光,即便陽光並不熾烈,可那東西在青石磚上的顏色對比十分明顯,因此給了他很深的印象。
一路快速奔跑,卻沒有放棄思索。他驟然想到,如果子彈真的射入了青石磚內,是不大可能彈跳出來的,這槍和子彈都很特殊,穿透力極強,別說區區青石磚,就是真正的金屬,隻要沒有達到一定厚度,一樣可以鑽出一個大洞!
為了避免於果穿著警用防彈衣,黃中錦還專門開了一槍,射中了於果的腹部側麵,即便穿著防彈衣,這裏的防備也最為薄弱。
現在想來,這個於果難道並不是避開的,莫非是正麵承受的?
而且一滴血也沒流?還能站起來,完好如初,行動如常?
這怎麼可能?
從全家被人殺害,再到自己也走上殺手之路,這一切是比現實更殘酷的夢,還是比夢更可怖的現實,他並不願意去多琢磨,他寧可去研究自己要殺的目標,就像各種技術人員對自己的專業對象掌握得十分透徹一般,這是責任,也是樂趣所在。
可此時此刻,他真的感受不到任何的樂趣可言了,這簡直是無異於放在地獄的油鍋上炙烤的折磨。
能令自己如此頭疼的目標,到底是……?
黃中錦殺了二十多年的人,行跡跨越大江南北,雇傭他的人天南海北哪裏都有,被他殺的人也遍布大陸各地。他自信閱人無數,最多他會遇到保鏢眾多,在重重保護之下的黑社會老大作為目標,不可能再有更強的目標人物了。
可是,把他遇到的所有黑社會老大加起來,無論雇主還是目標人物,都遠遠無法和這個於果相提並論。
殺手都很信命的,他從最早第一次接受任務殺人開始,就已經可以想象得到,這是一個未來會遭到遲早將至的報應的職業。在順利完成了幾次任務之後,他脫離組織單幹,成為有名的殺手,更想過自己的生命,究竟會被誰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