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陸陸續續來了幾輛警車,看熱鬧的人更多了,大多數人都把關鳳凰說得飛簷走壁,吹得天花亂墜,但沒有一個人看清於果的動作,甚至不知道那持槍歹徒是怎麼掛在紅綠燈上的,以至於有人就開始信口開河,說這持槍歹徒從客車裏麵爬到頂端,縱身一跳,誰料沒跳到好處,就落在紅綠燈上了。
路晨親自來的,於果忙問:“你找人來不就行了嗎?你不是也很忙?”
路晨一邊狐疑和充滿敵意地打量著非常顯眼的高大健美女孩關鳳凰,一邊淡淡地說:“販毒也是大案子,我親自來是很正常的。這是你的朋友?”
於果知道這才是重點:“這其實是曉影的朋友。不過,我跟她爸爸關係不錯。”
路晨冷笑道:“行啊,很聰明,知道跟未來的嶽父打點好關係。”
於果明知辯解無效,但還是打算分辯,誰料張曉影大大咧咧地叫道:“師父,你不是不讓我來嗎?我就偏要來!我就偏要來!咋地?”
當她看到關鳳凰時,本來按說當年一起對抗十多人的打架隊友六年不見,應該熱情擁抱,可兩人的感覺都有點怪怪的。不過還是張曉影率先進入角色,快速上前抱住了關鳳凰,兩人慢慢開始有說有笑,但是各懷心事,因此也都有點勉強。
關鳳凰見這些刑警如行雲流水一般迅速低調、熟練地處理了所有問題,然後馬上要離開現場,自己既然是當事人之一,也是見義勇為的女英雄,還需要一起跟著去做筆錄,便忍不住問:“曉影,你們怎麼都不驚訝?”
張曉影笑道:“這有什麼好驚訝的?你我還不知道?這些小偷再多一倍,也不是你的對手。也許當年你打他們還費點兒勁,但你這不是去當兵好多年了嗎?我聽說你還得了很多獎呢,估計武功早就比我高一大截了。”
路晨也假意親熱地說:“幸會幸會,曉影經常提起你,真是比傳說得更厲害!”
關鳳凰不喜歡她倆的假客套,有些怫然:“曉影,你怎麼變了,說話開始繞彎子了?還有路警官,我看你也是個爽快人,你們倆肯定知道我是在說什麼,對吧?那個持槍毒販四根手指頭都斷了,槍也爛成一團廢鐵了,整個人飛上兩層樓高的紅綠燈,你們怎麼一點兒也不驚訝?”
路晨和張曉影都沉默了,沒有立即回答她。
關鳳凰更加篤信了自己的猜想:“你們早就知道於果有這樣的能力,是不是?你們早就過了驚訝的階段,現在已經熟視無睹了是吧?他應該幫你們警方破過很多大案要案吧?”
路晨忽然開口了:“我聽曉影說,你是當特種兵的,應該知道保守秘密很重要。我們有個從沒有明著說的默契,我覺得這個默契很重要,大家都不說,但都默默地去執行。正義得到了伸張,法律得到了維護,這不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嗎?”
關鳳凰很驚訝於她的這番言論,半晌才看了張曉影一眼,而在她印象中天不怕地不怕的張曉影,居然也像是很認同這種觀點,甚至也很習慣了似的。
“你們真不像是執法人員。”關鳳凰老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
張曉影百無聊賴地說:“我嘛,隻是個協警,本來就不算是正式的執法人員。鳳凰,你是不是喜歡我師父?”
關鳳凰一愣:“你師父?”她開始努力回憶張曉影當年在武校的第一個授業恩師是誰。
張曉影“嗨”一聲拍了一下靠枕:“想什麼呢?我師父是於果!”
關鳳凰立馬漲紅了臉。
以前她在部隊名聲響亮,無論真刀真槍的本事還是相貌都沒得說,可謂雙絕,在男人占絕對優勢,女人是稀有動物的特種部隊裏,她更是人人皆知的“特戰之花”。
因此,她的臉皮子早就練出來了,大炮也轟不穿,有的男兵跟她開過分的玩笑,她會用更毒辣的語言回敬過去,當場噎死對方。這還是她心情好的時候,否則,她會直接用拳腳教訓敢於對她討口頭便宜的家夥。
可以說,這六年來,她自來就不知道什麼叫臉紅,更覺得自己不可能臉紅,最起碼不可能為一個男人而臉紅。而這個男人,卻剛剛認識了兩天,見麵了兩次而已,尤其是在半個小時前,誰如果拿著於果對關鳳凰開玩笑,她也絕對不可能臉紅的,因為她覺得這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