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果聽了,沉默一陣,心裏卻想:“童本初到底是怎麼想的?自己的企業一步步被仇總蠶食,尤其是集團的總經理,怎麼能讓一個毛頭小子來當?就算仇一的兒子跟金俊基、韓金匙差不多聰明和沉穩,也最多隻能幹個副總才對,這也升得太快了,以後,童本初想要奪回這個企業,就更難了。”
但於果轉念又一想:“也許童本初老謀深算,是為了捧殺仇一的兒子。等仇一的兒子做不出什麼事業,卻揮霍無度,影響公司收益了,董事會那些股東肯定會看在眼裏,肯定會在會上集體‘彈劾’仇一的兒子的。接下來,也許雅詩的上位,就順理成章了。”
他對商戰不感興趣,對這些人性的博弈尤其厭惡,便沒去多想。
而仇一以為他半晌不說話,是心動了,便說:“當然了,我聽人說,於老弟自己這半年多也接了不少生意,都是五十萬起步的,區區一百萬年薪,那也不算什麼。可是,跟著我幹,又不同了。第一,置業是集團最賺錢的生意,不是那些養殖加工冷藏可以比的,每年年底的分紅,是不小的數字。
“至於第二,於老弟的生意,都需要在富豪的圈子裏,才能實現利益最大化。膠東市的富豪人數和財富值,都沒辦法和二線的綠帆市相比。膠東這些富豪們安分守己,也沒什麼新的事需要解決,解決一件就少一件,於老弟的事業,也許到一定程度,會出現瓶頸。
“而那些窮人,事情不斷,可他們沒有錢支付於老弟的酬勞。我呢,手裏這樣的商圈太多了,隻要於老弟跟我幹幾年,憑著於老弟的本領,這些人還不爭著搶著找你幫忙?到時候一年別說一百萬,興許一千萬也不成問題。
“再說起於老弟,雖然是靠自己的拳頭,在膠東的黑道打出名聲了,但如果早一點認識我,那可能就不需要這樣,直接就可以合作發財。就比如已經去世了的仲老四,我也聽說過於老弟跟他不大對付,當然,於老弟不怕他,隻是假如我早認識你,那我出麵一說,仲老四也不能不給我麵子。
“而綠帆市的黑道等級,就不是膠東可以相比的了,很多都能直達天庭,關係硬得常人無法想象。如果跟我合作的話,於老弟在綠帆市也能如魚得水。不但如此,哪怕省城策州,我也認識不少重量級人物……”
說到這裏,仇一突然打了個愣,旋即笑道:“看看,我吹吹呼呼地又說遠了。怎麼樣,於老弟,你願意,接受我最誠摯的邀請嗎?”
於果默然幾秒,說:“仇總,我這個人閑雲野鶴,懶散慣了,不喜歡受人約束。我在藍色深度集團當個普通員工,但隻要我哪天不想幹了,說不幹就能直接撂挑子。但當了領導就不那麼瀟灑了,職務越高,責任就越大。
“我向往自由,這才是我做私家偵探的首要原因。所以,假如我有幸給仇總當副董事長,一來業務不熟練,二來也就被拴住了。我向往自由,也深信自己的本領,不需要任何羈絆。所以,還請仇總原諒。“
仇一聽了之後,又喝了一口酒,等了半晌,說:“於老弟,你回答得太快了,顯然沒有進行深入思考。我另有秘書,足夠處理我的日常事務,你的職位,是為了爭取地位和豐厚年薪,其實你完全不需要幹活,隻陪著我到處吃喝玩樂就行。”
於果笑道:“仇總,就像我第一眼決定了膠東,以後無論怎麼思考,也還是膠東一樣。我第一次決定了做個自由人,那麼無論怎麼深思熟慮,都是同樣的結果。吃喝玩樂雖好,可任何好的事情,隻要成了每天必須要做的事,那就不自由了。”
他看著仇一,凝然道:“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下一秒自己給自己驚喜,隨心所欲。我目前一年能賺幾百萬,足夠維持花銷了,錢夠了就行,不用特別多。除此之外,我就無欲無求了。”
仇一緩緩地搖晃著酒杯,說:“於老弟,在這個世界上,雖然有錢很重要,但卻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要用錢武裝自己。用錢買知識,武裝自己的頭腦,用錢買信息,增加自己商戰獲勝的幾率,用錢做慈善,增加正麵的社會名譽,用錢打通關係,有自己完整的關係網。
“你看,錢真的很有用吧?但那隻是途徑,錢不花出去,那也不是錢,錢必須購置更好的東西,那才是終極需求。你看黑道上的人,為什麼一開始拚命賺錢?那是因為沒錢就沒人聽他號令。可等到賺錢之後了呢?難道就止步不前了嗎?這就要洗白,然後當人大代表,就像我全身的珠光寶氣一般,充滿光環!”